第一章 电光暗影

充电站的红光在阿肆的金属面甲上投下阴影。他盯着显示屏上不断下降的数值：12%...11%...10%。

这点电量只够维持基本运转了。阿肆调整了一下左肩的接合处，那里的金属已经开始出现细密的锈斑。第三区的酸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，腐蚀性的液体渗透进关节，让他的动作比以前迟缓了许多。

"快点！别耽误大家时间。"后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。

阿肆回头看了一眼，果然是个高级型号，崭新的合金外壳在充电站的灯光下泛着冷光。那个硅基生命胸前的标志很眼熟——天尊科技集团的徽记。

"抱歉。"阿肆简短地说，继续等待着。充电仓发出轻微的嗡鸣，能量缓慢地注入他的体内。

"你这种老旧型号，连最基础的快充都用不了。"高级型号的声音里带着嘲讽，"早该去回收站报废了。"

阿肆没有理会。在第三区，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上演。自从天尊科技垄断了能源供应，像他这样的老型号就成了社会的边缘人。

充电完成的提示音响起，阿肆断开连接。电量刚刚达到31%，勉强够用两天。他转身离开充电站，步入了第三区迷宫般的街道。

这里的建筑大都是废弃的工厂，锈迹斑斑的墙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管线。十年前，这些管线还在源源不断地输送能量，但现在只剩下微弱的电流。阿肆记得父亲说过，在天尊收紧能源管制之前，第三区曾是整个星球最大的工业区，无数独立的硅基工厂在这里运转。如今，这里只剩下了废墟。

拐过几个弯，确认没有被跟踪后，阿肆打开了一扇隐蔽的门。黑暗中，工作室的设备自动启动，投射出淡蓝色的光芒。

"父亲。"声音从储存舱传来。

"我回来了。"阿肆轻声回应，检查着储存舱的各项数据。这是他最重要的作品——一个正在成长的核心程序，用他们家族几代人积累的技术孕育而成。按照规定，私自制造新生命是重罪，但阿肆别无选择。推进器的研究需要一个真正理解它的搭档。

"今天的数据分析完成了吗？"阿肆一边检查实验记录，一边问道。

"完成了。但是有一个异常波动，我觉得你需要看看。"

全息投影展开，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中，一个不规则的波形格外醒目。阿肆放大那段数据，眉头微皱。这个能量波动模式，和父亲留下的手稿中提到的某个现象极其相似。

就在这时，警报系统突然亮起红光。

"有人来了。"储存舱中的声音带着紧张。

阿肆迅速切断主要电源，将重要数据转入备用核心。外面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，那是天尊科技的巡查队。他们来得比预计的要早。

"听着。"阿肆快速地说，"如果我没能回来，按照预设程序继续运行。记住，不要相信任何来访者。"

脚步声越来越近。阿肆将储存舱藏进墙壁的暗格，仔细检查确保没有留下痕迹。这个半成品的核心程序承载着他多年的心血，是推进器计算模型的关键。

门被猛地推开，刺眼的探照灯照射进来。

"奉天尊之令，阿肆，你涉嫌违反能源管理法和生命制造法，跟我们走一趟。"

阿肆平静地举起双手。在被带走前，他最后扫视了一眼工作室。十年的研究成果都在这里，而现在，能否保住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