及岩壁,整条矿道突然泛起幽蓝光晕,岩层在视野中变得透明如琉璃。
"三百丈下..."我听见自己声音带着金属颤音,"有东西在呼吸。"
陈伯突然剧烈咳嗽,指缝间漏出晶蓝色血沫。当他抬头时,浑浊的眼球已蒙上玉翳:"少爷,苏家矿脉饮了七百年人血,该醒了。"
矿灯坠地粉碎的刹那,岩层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。那道自我觉醒之日便萦绕耳畔的玉磬声,此刻化作万千冤魂的恸哭。幽蓝光芒中,我看到历代矿奴的虚影从岩壁渗出,他们脖颈处都缀着染血的玉铃铛。
"快走!"陈伯将我推向岔道,自己却转身扑向追来的执法长老。他干瘦的身躯在玉光中暴涨,皮肤下凸起蛛网状的晶脉:"苏玉衡!你欠的血债该还了!"
我发足狂奔,掌心纹路滚烫如烙铁。当穿过最后一道水帘时,眼前景象令呼吸停滞——万丈深渊中悬浮着巨大的玉质心脏,十二根刻满符文的陨铁链穿透其心室。每次搏动都震落簌簌晶粉,那些飘落的晶尘在空中自动排列成《天工开物》的残章。
"终于等到你了。"
清冷女声自头顶传来。玉心脏上方悬浮着青铜机关椅,玄色襦裙的女子正在拆卸左臂的齿轮组。她耳畔垂着的赤霄云纹耳坠,与母亲玉佩的纹样完美契合。
"苏家第三十九代血脉继承者,见过初代家主留下的祸根了吗?"女子纤指轻弹,我怀中的测灵玉牌应声飞出,在空中拼凑成残缺的九州舆图,"从你觉醒观玉灵瞳那刻起,镇玉大阵就缺了最关键的眼。"
深渊突然剧烈震荡,我扶住岩壁的右手直接陷进玉化岩层。女子机关椅展开朱雀翼,在纷落的晶尘中投下血色光斑:"记住,苏家祖训说玉髓养人根本是谎言。我们靠吞食玉髓心脏的精血延续血脉,而它正通过你的眼睛汲取魂力复苏。"
锁链崩裂声震耳欲聋,玉心脏表面睁开无数瞳孔。那些眼睛与我掌心纹路同时流泪,血泪坠地生成跳动的玉胎。女子甩出机扩索缠住我的腰,带我冲向崩塌的穹顶:
"千机城就要现世,你必须找到璇玑炉重铸..."
后半句话被轰鸣吞没。当我从昏迷中醒来,正躺在母亲种植的龙爪兰丛中。晨露浸透的袖口里,不知何时多了半枚青铜机关令,背面蚀刻着云纹组成的三字——江月白。
宗祠方向突然传来九声丧钟,三十六具冰棺自主脉矿洞浮空而出,在朝阳下排列成诡异星图。为首那具冰棺的玉衡真人遗蜕竟睁开双眼,晶化的手指直指西北天际——那里正有遮天蔽日的机关城轮廓撕开云层。
掌心纹路突然刺痛,某种超越血脉的呼唤在颅腔回响。我这才惊觉,那些悬浮的冰棺表面都生出了翡翠根须,正朝着我疯狂生长。
机关城投下的阴影笼罩苏氏祖宅时,三十六具星棺突然调转方向。玉衡真人遗蜕晶化的指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