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亡盛宴。

第二章 沉默的标本

病理实验室的换气系统发出低频嗡鸣，像无数只困在管道里的蜜蜂。我盯着质谱仪跳动的曲线，二甲基亚砜的分子式在屏幕上闪烁，与五年前腾龙化工厂泄漏事故报告第37页的化学品清单完全重合。

"死者血液里还有微量东莨菪碱。"小林将色谱图贴在玻璃板上，"这种致幻剂常见于..."她突然噤声，目光越过我肩头死死盯着低温冷藏柜。柜门上的霜花正在融化，蜿蜒的水痕拼出类似眼睑的图案。

陈铎踹开门的瞬间，走廊穿堂风裹着雨腥涌进来。他甩了甩警用雨衣上的水珠，金属扣撞在解剖台边缘发出脆响。"公园第二个死者确认是流浪汉，死亡时间比沈翊之早六小时。"他把现场照片拍在台面上，"同样的坐姿，同款尼龙绳。"

照片里的男人蜷缩在观鸟台长椅，右手食指诡异地指向东南方。我打开电子地图，沿着那个方位延伸的红线，精准刺中腾龙化工三号仓库的坐标。

"不过这次有目击者。"陈铎调出手机录像。画面里流浪汉正在翻找垃圾桶，某个撑黑伞的身影在他身后驻足。放大到极致的像素中，伞骨末端挂着晴天娃娃挂饰——和沈翊之女儿书包上的一模一样。

冷藏柜突然发出刺耳警报。我们转头时，盛放沈翊之心脏标本的玻璃罐正在支架上剧烈摇晃，淡黄色福尔马林溶液泛起细密泡沫，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摇晃这具沉默的标本。

"支架螺丝被人为拧松了。"我摸到柜体侧面残留的橡胶灼烧痕迹，"有人想毁掉..."解剖室灯光骤然熄灭，应急灯红光里，沈翊之的内脏标本在溶液里缓缓旋转，心肌切片突然全部转向东南方向。

小林颤抖的手电光束照亮墙壁，昨夜拍摄的尸检照片上，沈翊之耳后的碳化痕迹竟蔓延成藤蔓状。而在这些黑色纹路末端，有个针尖大小的孔洞——正是东莨菪碱注射的完美入针点。

"调监控！"陈铎对着对讲机怒吼，但电流杂音里只传来保安惊恐的喘息："所有实验室录像...都变成了雨声..."

我摘下手套，虎口处的伤口已溃烂发青。显微镜下，今早收集的福尔马林溶液里，某种纳米级的机械虫正在啃噬我的表皮细胞。

第三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