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意的笑容，仿佛看到了什么令她愉悦的画面。

再看朝我招手的男人，他抬头将脸从阴影中露出来，哪是什么贺寻风，只有个和他身形相似的男人，对我露出得逞的笑。

「苏雨杏，要怪就怪你碍了我的路，放心，以后C位是我的，贺总也是我的，你就去地狱里享福吧。」

女人阴狠的声音逐渐远去，取而代之的是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，身体一阵失重，下一刻我便落入冰冷的水中。

带着腥气的水争先恐后的灌进我的口鼻，我说不出话，四肢沉重，在窒息冰冷的水里挣扎不出半点水花。

岸边响起一阵娇笑，隔着水面听起来有些沉闷。

「杏姐姐，只要有你在的一天，我在暗香楼就永无出头之日，为了妹妹的后半生，你可别怪我呀。」

意识脱离之际，模糊的视线将一张清纯无辜的面容印入眼中。

路边穿着短裙的女人，岸上身着纱裙的少女，两张脸逐渐重叠，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——梁青青！

5.

「……主？宿主？快醒醒！」

一道电子音穿透迷雾似的冲进我的脑中。

我猛地睁开眼，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雕花床顶愣怔片刻，才从那铺天盖地的绝望的与恨意中回过神来。

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。

「你可算醒了，差点……」系统卡住声音，没接着说。

「系统，我是被梁青青害死的。」

也许是梦里死过两回，这一刻我出奇的平静。

「嗯。」系统的声音仿佛柔和了许多。

深秋寒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来，床幔晃动，湿透的衣物贴在身上，冻得我一激灵。

之前落水得的风寒还未好全，现下开着窗户睡了一夜，我又发烧了。

病情来势汹汹。

天微微亮时，我隐约听见有人轻手轻脚地进来关了窗。

脚步声远去，我费力睁开眼，只来得及看见一片衣角。

再次醒来时，秀妈妈正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我。

「阿悦呢？」我嘶哑着开口，几乎发不出声音。

「刚才大夫写了方子，她熬药去了。」

不知道为什么，我脑中突现贺寻风的脸。

「哪个大夫？」

「还能是哪个，你落水后来给你医治的刘大夫呀，你快别说话了，先喝些水。」

她扶我坐起来，一杯温水下去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些。

「上次给我开药方的老大夫呢，我觉得他的方子更有效，能不能请他过来？」

「那可是贵人府上的大夫，怎么可能说请就请呐？」

「哦……」

我失落地垂下眼。

原本还在心里期盼着他得知我病的很重后来见见我。

也是，贺寻风府上的人，我怎么请的动呢。

这个贺寻风又不是我认识的贺寻风。

「行了行了，拿你这丫头没办法，妈妈我想想办法。」

秀妈妈咬着牙出去了。

她前脚刚走，阿悦后脚端着药走了进来，药的温度正好适合入口，我喝了两口皱起眉，叫她替我去买些蜜饯回来。

我将药放在一旁，目光冷了下来。

我心里有些疑虑，正好需要个信得过的大夫证实一下。

若是请不来贺寻风府上的老大夫，就只能再想其他办法。

所幸，没过多久她就带着那老大夫来了。

我悄悄松了口气。

老大夫正要替我诊脉，我把药碗递了过去。

当着秀妈妈的面儿，我也不避讳。

「大夫，这回请您过来除了看诊，还想请您替我看看这药。」

老大夫一愣，接过去仔细闻了闻。

秀妈妈原本还在疑惑，眼见着老大夫面色越发沉重，这才意识到不对劲。

「姑娘，这药中含有大寒之物，以你的身体状况，万万服用不得啊！」

「什么？！」秀妈妈大惊，「怎么会有大寒之物？这分明是……」

她目光转向我，见我一脸平静，脸色瞬间黑了下来。

顾及着还有外人在，秀妈妈没有发作，她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，朝老大夫诚恳道：

「大夫，您是王……贵人府上的神医，请您一定要治好我家姑娘，需要什么药材，要怎么调理，您尽管说！」

「自然，幸好姑娘服用不多，未伤及根本，往后仔细调理，恢复如初不成问题。」

老大夫也察觉到了什么，思索片刻，他又开口道：「出于医者仁心，又得了贵人之令替姑娘诊治，那老夫也不隐瞒。」

「上次撒在我家主子身上的药物，少量服用可使人安神助眠，而过量……则会使人精神恍惚，四肢无力。」

6.

送走老大夫后，秀妈妈脸色阴沉的回来。

「杏杏，你落水之事，是有人故意为之？」

秀妈妈是个聪明的女人，稍微一联想，便猜到了这事的不寻常。

那时大家都只当我是失足落水，毕竟事发当时，那亭中就只有我一个人。

「是，但是我没有证据。」

「是谁？」

秀妈妈眸中泛起冷光，她接手暗香楼这么多年，从不允许此类事情发生。

而今却在她眼皮子底下，叫人使了手段。

以她的性子，必然是不会放过那人。

可我怎么会让梁青青那么容易解脱，她欠我的，我得一件一件，自己讨回来。

与秀妈妈一番谈话，她对我的提议没有意见，只说这是我与她的恩怨，不得牵连到楼里其他姑娘。

我欣然答应。

当天，阿悦就被人拖了出去。

惨叫声响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弱了下去。

而我并不知道的是，老大夫回去后，将这事告诉了贺寻风。

下午秀妈妈就送了个机灵的小丫头过来。

看着十分面生，说是刚买回来的，名叫福梅。

小丫头长的讨喜，说话也好听，伺候人这方面比阿悦周到不少。

等烧退了不少，女主月岚过来了一趟。

她那日为我送药，是阿悦请她帮忙，说自己肚子难受，又信不过其他人，非要她亲自送到我手上。

所以阿悦被处置时，她也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人利用了，特地来向我道歉。

我看她面容憔悴，这几日怕是为了钱已是焦头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