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。
客套了几句，正准备走，我开口叫住她。
「等等，有些事，我想问清楚。」
我虽然隐隐猜到那日落水的真相，但猜想毕竟是猜想，还得亲自确认。
「那天你约我见面，是为了说什么？」
月岚表情迷茫了一瞬。
「我未曾约你见过……」
「呀，那是我记岔了，这几日病着，脑子不太清明。」
她没多说什么，转身离去了。
果然，是梁青青与阿悦联手做的骗局，就为了害死我。
但梁青青是因为嫉妒，那阿悦是为什么呢？
她不肯开口，被活活打死也不曾吐露半个字。
或许只有从梁青青那边才能获知一二了。
7.
在福梅的精心照料下，我的身体恢复很快。
这天喝完药，她照旧给我递来一盘蜜饯。
「这蜜饯真好吃，你从哪里买的？」
香香甜甜，颗颗饱满，比我之前吃的可好吃太多了。
她笑着回道：「城西有家铺子，每日卖的量不多，十分难买，我这回也是运气好才能买到这些。」
「那还真是幸运！」
这种品质的蜜饯，怕是也不便宜，我寻思着得给福梅涨点儿月例。
等到恢复得差不多了，秀妈妈立刻扭着腰过来了。
先是抱怨了一通，说我病了这么久没上台，许多客官来的也少了。
又说梁青青最近状态不佳，脸色差不说，连她最拿手的曲子也能唱错。
客人们十分不满，有些甚至闹着要退钱。
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。
「怕是阿悦那事儿让她心里发虚呢，这么多天都没来看过我。」
秀妈妈冷哼一声。
「把心思全用在害人上了，难怪这么些年技艺还是那样，在台上这么出丑的咱们楼里她是头一个，也算是成全了她，出名了一回。」
抱怨过后秀妈妈话锋一转。
「我打算安排你明儿个上台弹一首，那些个达官贵人们许久未见你，叫人来打探过不知道多少次。我这头也有些顶不住了，委屈你露个面儿。」
我点头应下。
秀妈妈对我可算是十分上心了，加上对于梁青青这件事上的让步，我也得展现一下自己的价值。
见我懂事，秀妈妈笑着走了，没过多久叫人送了两件纱裙过来。
一件桃粉色，一件鹅黄色。
福梅拿着裙子对着我比了比，眼睛晶亮，赞口不绝。
听着她的赞美越来越夸张，我捏了捏她的脸蛋，问她吃了多少斤糖。
她听到这话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。
「对了，城西那家铺子出了新糕点，听说味道特别好，我去买来给姑娘尝尝！」
说完就跑了出去。
8.
第二日晚。
我换上鹅黄色那件纱裙。
镜中娇艳欲滴的美人因为病色显得柔弱动人，我化了个淡妆以掩盖苍白的脸色，唇色薄涂了一层淡红。
头上斜插了两只玉簪，少许珠花点缀，看上去比平时清婉许多。
秀妈妈看着我这副打扮连连惊叹，哎哟个不停。
我抱着琵琶上台，看着楼上楼下坐满客，心里不禁叹息，没有应援棒总觉得少了些什么。
目光轻扫了台下一圈，我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，微微一笑低头拨弄起了弦，清脆婉转的调子慢慢流淌而出。
台下的嘈杂声渐渐停息，直到一曲弹毕才响起一阵阵叫好声。
「杏姑娘都好些时候没出现了，这次一出台便叫人听见这么好听的曲儿，来的值啊！」
「这相貌气质，说是千金小姐我也信呐！」
「听说杏儿姑娘前几日得了风寒，身子还未大好呢。」
「哎哟，难怪今日看着和平日里不太一样，少了几分娇媚，多了几分仙气！」
「还是周兄会说啊！」
我起身行礼，不顾众人挽留转身下台。
秀妈妈看着我笑得合不拢嘴，连忙叫福梅过来扶我回房休息。
谁都没注意到二楼有个厢房，对着楼下台子的窗户开了一小半，有双眼睛将方才那一幕尽收眼底。
「稀奇呀，咱们高冷矜贵的七王爷竟也会主动约我来青楼听曲儿，真是风水轮流转喽。」
男人收回目光，端起茶喝了一口，开口道：「要见她一面，需要花多少银子？」
对面撑着下巴调笑的男子胳膊一歪，差点栽下去。
「你、你要见她？！」
「嗯。」
「不得了……不得了！你别告诉我，你看上杏儿姑娘了？！」
贺寻风沉默片刻。
「是。」
男子也沉默片刻。
「杏儿姑娘从不私下见人的，我也不清楚要花多少，不过以她的名气，怎么也得个……五百两吧。」
9.
「什么？有人要花五百两见我？？」
哪个冤大头，有钱没处花吗？
不不不，花这么多钱就为了见我一面？
谁信呢。
指不定要对我做多可怕的事情。
我表情变换，秀妈妈斜我一眼。
「就是上次去你屋里那个贵人，见不见随你。」
我正要拒绝的话卡在嗓子里，被我用力咽下去。
「……上、上次那个，也……也不是不行。」
秀妈妈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，甩着帕子出去安排了。
没想到再次见到贺寻风的机会来的这么快，还是他主动要见我！
这让我想到上辈子，我与贺寻风的初见，就是他花了五千万，说让我跟他。
我也是见色起意，就同意了。
所以后来，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时，我不敢开口了。
毕竟我们的开始便是不平等的。
只是等我想明白，想拼着告白失败后交易结束的风险也要表明心意的时候，我就到了这里。
正叹着气呢，门被人推开了。
「杏姑娘。」
我转头看去，眼前的人与心里的人重合在一起。
这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，我心想。
「公子来啦。」
贺寻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，比上次还要拘谨，我走过去拉住他的袖子，将他往里带。
我感觉到他身体僵硬一瞬，随后顺着我的力道坐在凳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