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澄端着碗，莫名其妙地朝着我看了一眼，然后很快收回目光。

「没呢阿姨。」

「哦，那要抓紧了啊，现在单身男孩子太多了，可不好找。」

付澄含糊地「唔」了一声，眼神有点飘忽，「在打算了。」

我懒得参与，草草吃完饭跑去看电视，正看得入迷，忽然听见卧室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。

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。

茅台在拆家！

我立刻一边呵斥它的名字一边起身去查看情况。

茅台听见动静，屁颠屁颠就从我的房间窜出来了。

嘴里还叼着一张信纸一样的东西，我眯了眯眼，只觉得那张纸有点眼熟。

我和它一人一狗在卧室门口对峙了半晌。

就在我将要伸手去扯掉它嘴里那张东西的时候——

茅台突然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，开始在整个房子里疯跑。

我惊叫一声，开始满屋子追狗。

在我爸妈的骂骂咧咧声中，我和茅台绕着客厅跑了两圈半。

然后，我就看见它径直叼着东西跑到了付澄面前，然后睁着眼睛乖巧地看着他。

付澄刚吃完饭，低头看看狗，又看看我。

就在他弯腰把东西从茅台嘴里拿出来的一瞬间，我突然想起了那张纸的由来。

「你别看！」

我急得满脸通红，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想抢，却被付澄反手举得更高。

他比我高出一个头，低头笑着看我在原地跳脚：「什么东西啊，这么紧张？」

说着，他就朝那封信瞥了一眼。

下一秒，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，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莫名。

我趁机会把东西抢了回来，嫌恶地甩了甩上面的口水。

然后一路用两根手指捏着那封信，扔回了自己卧室的垃圾桶。

付澄的脸色很奇怪，他默不作声地跟着我进了房间，压低了声音问我：「不是吧陆星瑶，你不会还喜欢我哥吧？」

3

我和付澄，还有付澄的哥哥付嘉，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。

和付澄不一样，他哥哥付嘉，从小品学兼优，知书达理，是街坊邻居间口口相传的「别人家的孩子」。

而付澄，上课睡觉，逃学打游戏，染发旷课，是十足的反面教材。

我小的时候，付澄经常揪我辫子，给我取外号。

每次他把我惹得哇哇大哭的时候，付嘉都会出来帮我主持公道，狠狠地教育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一顿。

事后还不忘了给我买零食安慰我。

付嘉就这么罩了我很久。

年少时遇见的温暖很难不让人心动。

所以在我高三的时候，我给付嘉写了一封情书，向他告白。

彼时的付嘉已经大二了，他在首都一家很顶尖的学府，就读当前最热门的专业。

我以为他对我好，多少是对我这个小妹妹有些意思的。

可当我把情书递到他面前的时候，他却只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，对我说了句：「瑶瑶，你还小。」

我天真地以为他真的是嫌我小。

于是等我大二的时候，我又一次向他告白。

他依旧没有拒绝，也没有同意，只是笑得一如从前每次他安慰我的时候一样，温暖和煦。

那之后，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年少时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一夕破碎，我再也不再肖想自己得不到的人。

我们两家人依旧交好，只是，我再也不会黏在付嘉的屁股后面一遍遍喊「付嘉哥」。

付澄因为这件事情，嘲笑过我很多次。

我几乎已经无感了，毕竟，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犯过蠢呢。

只是没想到，今天居然让我的狗子亲口把我少不更事时的黑历史给叼了出来。

看来平常还是揍少了。

4

「怎么，又想用什么话来羞辱我？」

我抱臂看着付澄，坦荡无畏。

「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？」付澄一瞪眼，「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卑劣了。」

「对，我卑劣，你世界第一高尚。」

我忙不迭把付澄推出自己的卧室，以免看见他那张神似付嘉的脸就心烦。

「唉，说真的，我很认真地问你。」付澄伸手扣住我的门框，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表情看着我，「你……是不是还喜欢我哥？」

他的神情太过严肃，以至于我有一秒的怔愣。

反应过来后，我有些羞恼地看着他，「你有病吧？早就不喜欢了，别再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