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......"我缠上房梁,蛇尾绞碎他手中利刃,"没听说田螺蜕壳时会化蛟吗?"
井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。
陈三郎的尸身坠地时,村口古槐轰然倒塌。八百盏人皮灯笼同时亮起,照出屋檐下密密麻麻的镇魂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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井底的寒气爬上脚踝时,我摸到了第一根锁骨。
森白的骨头串着银铃,挂在青苔密布的井壁上。那些失踪的少女们正在黑暗中凝视我,她们空洞的眼眶里生出细小的优昙婆罗,花瓣上凝着发蓝的露水。
血锈味突然浓烈起来。
缠在腕间的蛇鳞泛起刺痛,这是西王母封印在警示。三年前七夕夜,我和织女偷看凡人放河灯时,她腕间金梭也这样灼烧过。
水珠滴在第七根肋骨上。
我僵住了。那根本不是水声,是倒悬在井壁的活尸在流泪。她们被抽干的躯壳像风干的莲藕,肚脐处延伸出金线,全部通向井底某个蠕动的东西。
怀中的螺壳突然发烫。
褪到一半的蛇尾扫落井壁浮土,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咒文。这些用处女经血写就的符咒,正和织女当年补天时用的云纹一模一样。
地底传来锁链震动声。
我掰断指骨化作磷火,幽蓝火光里浮现出青铜祭台。织女的羽衣被撕成碎片铺在祭坛上,中央立着的正是她在瑶池常用的那架并蒂莲纹织机。
机杼上缠着人发。
那些发丝间缀满星砂,分明是织女每次梳头时遗落的星辰。我抚过断裂的经线,指尖突然传来剧痛——丝线里绞着无数根带倒刺的银针。
暗处亮起一双琥珀色竖瞳。
沾满血污的织机后缓缓探出龙角,我呼吸一滞。织女被剜去鳞片的龙尾盘在青铜柱上,逆鳞处钉着七根桃木桩,桩头刻着陈氏宗祠的徽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