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涟并不如朝臣们以为的那样，是被皇帝厌弃的野狗。
相反，他是一条毒蛇。
吃人不吐骨头的那一种。
别看萧涟现在动作暧昧，而我却知道，那些妄图爬床的人可全都被他挑了手脚筋。
我垂下眸子，不敢与他对视，将头埋得更低。
“哈哈哈哈，灵玉，你果然没让本王失望。”
萧涟笑了，这一关，我总算过了。
他并不是真的看上我了，他只是提醒我要明白自己的身份。
我不过是他手中众多棋子中的一枚而已。
等他走后，我才发现，后背早已浸满了冷汗。
7
“父亲，不要卖掉我，灵玉很乖的，灵玉没有觊觎姐姐的东西。”
“姐姐，灵玉没有勾引大皇子，真的没有。”
“呸，哪里来的低贱货，也配叫我姐姐？既然你那么想要男人，那就让母亲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吧。”
“父亲，求你，灵玉求你，不要卖我……父亲……”
啊~
我从床上惊呼坐起。
红鸾推门而入。
“小姐，又做噩梦了？小姐好久没有做噩梦了，这是怎么了？”
我接过她手中锦帕压掉额间的汗。
是啊，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。
如今林元生死了，我怎么反而矫情起来。
披了件薄衫，对红鸾道：“我出去走走，你不必跟着了。”
春香楼做的是皮肉生意，外面月上西梢，寂静萧萧，唯有这楼内红烛袅袅，春意萦绕。
甚觉无趣，于是由后门出。
看门小厮规规矩矩地朝我行礼，“芊芊姐。”
我忽略掉他们眼中的轻蔑，应了一声，扶着发髻出去了。
背后看不起我没关系，当着我的面不还是要毕恭毕敬。
即使在这小小的春香楼，依然是谁有权势谁说了算。
作为头牌花魁，老鸨都要给我几分薄面，何况这些不起眼的小厮。
一路随意走走看看，我便到了西街口的馄饨摊。
卖馄饨的大爷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。
“姑娘，你可有段时间没来了。”大爷笑着招呼我。
我也笑笑，要了碗清汤馄饨。
绿油油的葱花漂在热腾腾的馄饨上面，大有一清二白之意。
我勾唇。
一个花魁。
一个杀手。
谈什么清白。
8
馄饨入口，熟悉的感觉竟惹得我眼眶泛起一股酸胀。
往事透过热气浮现在清汤之上。
“十三，主子答应我了，等我做完这一单，就可以带你离开隐袖阁，从此隐姓埋名，做个普通人。”
“吃了这碗馄饨，我就出发。”
“等我回来，我一定带你离开。”
水蕴续满眼眶，十一的面容逐渐清晰，却又很快消散。
我咬下一口馄饨，收拾心绪。
十一，我在这里等你。
可你，却再也回不来了。
馄饨很好吃，我给了大爷双倍的钱，说下次还来。
大爷笑盈盈接过钱，夸我人美心善。
我笑笑，美我认了，至于善——
那是什么？
当我从西街口返回，却看见春香楼已被官兵重重包围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我问围观群众。
“杀人了，听说死的还是个一品大将。”
北齐只有一个一品大将，那就是安远。
明面上是二皇子的人。
春香楼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，那些恩客和姐妹们都被赶至大堂。
有些恩客身上的衣衫都还没有穿好，一见外面有人围观，抬起手遮遮掩掩。
我拨开人群走过去，“官爷，发生什么事情了？”
“去去去，凶案现场，闲人勿进。”
“可我也是这楼里的姑娘，不是外人。”
那官爷一愣，随即挥手：“一并带走。”
众姐妹：……
9
我们被带到京兆尹逐个排查。
轮到我时，只看到了萧涟。
我有些意外。
京兆尹什么时候也成萧涟的了，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。
“参见主子。”
出了春香楼，我就是隐袖阁的十三，不是花魁芊芊，也不是林灵玉。
“安远是你杀的？”
萧涟声音淡漠，我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