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舌烙的刑堂

  

震动,二十七口棺材同时竖起。赵裁缝的小媳妇从最西边的棺木爬出,肚皮上缝着张粮票。"红姑你看..."她撕开腹部抓出把带血的秕谷,"这才是真正的借据。"

当第一缕阳光刺穿粮仓天窗时,我跪在娘脚边数着战利品:王瘸子的铃铛眼、陈先生的粉笔手、李屠户的喉骨。娘用孝布蘸着血在地面书写,那些字迹遇光就变成蚂蚁,朝着镇公所方向爬去。

"还差七个。"娘把缝衣针扎进我头皮,剧痛中我看到镇长办公室的保险柜。1959年的赈灾粮袋正在柜中腐烂,每粒米都刻着个小小的"冤"字。窗外传来唢呐声,送葬队伍里的纸人突然集体转头,用朱砂点的眼睛盯着粮仓方向。

我握紧秤砣走向镇公所时,背后传来棺材板摩擦声。二十七个见证者爬出地窖,他们脖颈处的伤疤在阳光下组成血色符咒。最年长的那个举起残掌,掌纹赫然是全镇的井位分布图——每口井底都沉着具白骨。

镇长办公室的窗棂上爬满铁锈色的蛆虫,它们排列成我死去的兄弟名字。我用秤砣砸开保险柜时,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。成堆的粮票上爬动着米粒大小的蜘蛛,每张票根都沾着块发黑的指甲。

"谢红药,你爹临死前也是这么撬柜子的。"镇长不知何时站在门口,左手提着个竹篮,里面装满了发青的断指。他笑着抖开篮子,那些断指噼里啪啦掉在地上,滚动间拼出"饿殍"二字。

我从怀里掏出娘给的缝衣针,对准镇长太阳穴:"告诉我,1959年的账本在哪?"话音未落,墙上的检讨书突然燃烧起来,烟灰中浮现出一行血字:西院枯井,数三具白骨。

地窖里的二十七个见证者突然开始咳血,他们的血顺着地板缝渗进泥土,地面随即裂开道道缝隙。我踩着这些裂缝往西院走,每一步都能听见地底传来啃食声。

枯井边蹲着赵裁缝的小媳妇,她正用绣花针往自己眼皮上缝金线。"红姑,你看清楚了么?"她扯下一边眼皮,露出布满蛆虫的眼眶,"当年你爹就是在这口井边被打断腿的。"

我提着秤砣跳进井里,淤泥散发着甜腻的腐臭。三具白骨果然整齐叠放在井底,最上面那具的头骨眉心处钉着根铁钉,尾端挂着把生锈的铜钥匙。

"找到了

目录
设置
手机
书架
书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