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，你来写。"

　　我刚落笔，名单上所有名字都开始流血。血珠汇聚成小溪，顺着地面的裂缝流向粮仓深处。一股腥甜味道钻进鼻子，我听见地底传来整齐的咀嚼声，那是饿死的冤魂在啃食白骨。

　　"红药，你可知道你爹为何要偷粮？"镇长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身后，他的舌头依然垂在胸前，那些数字已经爬满整条舌头，"因为他发现了真相。"他说着，伸手把自己的舌头连根拔起，递到我面前，"你也看看？"

　　我接过镇长的舌头，那些蠕动的数字立刻顺着我的手腕往上爬。皮肤下的青筋突突直跳，每跳动一次，脑海中就闪过一张饿死者的脸。最后一个数字爬进我眼睛时，我看见了真相——粮仓底下埋着口大缸，里面泡着具腌渍的童尸。

　　"那是你弟弟。"镇长的声音从断舌处漏出来，像风箱漏气，"你爹发现这口缸时，孩子已经泡得发白。"他说着，摸出把生锈的铁勺，"知道为什么要把孩子腌起来吗？"

　　地窖里的二十七具白骨突然跪成一圈，他们胸口的缝衣针同时迸发出青光。我这才注意到，针尖全都指向粮仓正中央的一块地砖。陈先生用沾血的粉笔在地砖上画了个符，那些诡异的数字立刻从我眼睛里爬出来，排列成组编号。

　　"1959年，饿死37人，失踪112人..."我一字字读出来，忽然明白了什么，"剩下的75人呢？"话音未落，粮仓的墙壁开始渗出黑水，每滴水珠里都浮着张婴儿的脸。

　　赵裁缝的小媳妇突然尖叫起来，她缝成同心结的眼皮崩开，露出布满蛆虫的眼眶："红姑，你看清楚了，当年就是你爹发现的秘密！"她的眼泪是黑色的，滴在地上就化作小蛇，朝着那块地砖游去。

　　我用秤砣砸开地砖，一股腐臭味喷涌而出。地下果然有口青花大缸，缸盖上贴着张符纸。揭开符纸的瞬间，二十七具白骨同时倒地，他们的头骨裂开，各自爬出条带血的舌头。

　　"1959年，整整75个孩子..."镇长拄着拐杖走到缸边，"都是被腌起来的。"他用铁勺舀起一勺缸里的液体，那腥臭的汤汁里浮着块发绿的肉。"饥荒年代，不腌起来，肉可就坏了。"

　　我强忍着呕吐，去摸缸沿。指尖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下，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