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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格外清脆,彤彤带着哭腔的语音在扩音器里炸开:“爸爸,顾叔叔在拆你的乐高火星车!”监控画面里,我收藏半辈子的拓扑模型正被铲车碾成碎片,那些彩色积木在履带下迸裂的声音像极了骨裂。
量子计算机的冷却泵发出蜂鸣,我将彤彤的声纹频谱输入傅里叶分析模块。全息界面突然浮现无数个自我复制的朱利亚集,某个三维分形结构正在吞没所有运算线程——就像五年前那场失败的核磁共振实验,当时躺在ICU的仪器碎片也曾显现过同样的纹路。
茶杯坠地的脆响让所有人转头,那只青花瓷杯竟完整出现在三米外的观测台上。示波器的尖啸声中,十一组不同频率的正弦波在屏幕扭结成DNA双螺旋,我摸到操作台边缘的刻痕——那是彤彤六岁时用瑞士军刀留下的划痕,此刻正渗出淡蓝色辉光。
军靴踏碎玻璃碴的声响从背后传来,我数着脚步声转过身的瞬间,来人肩章上的将星正好刺破实验室的应急红光。他食指轻轻抹过茶杯边缘,釉色开片处竟浮现出我论文里的β衰变公式,那些鎏金篆字在阴影里扭曲成北斗七星的阵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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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在暮色里晕成血色光斑,我松开领口第二颗纽扣,金属打火机在指尖转出残影。三十七层楼下的车流像一条溃烂的血管,就像沈明薇此刻在电话里破碎的呼吸声。
“陆景川!”她终于撕开优雅的假面,我听见钢笔摔在实木桌面的闷响,“你以为靠几张假报表就能扳倒我?”
我按下免提键踱到酒柜前,冰球坠入威士忌的脆响在办公室炸开。“三年前你篡改华峰集团招标书的时候,用的也是这种语气。”玻璃杯沿抵住唇瓣的瞬间,我听见对面传来纸张散落的哗啦声。
落地钟的铜摆晃过第九下,沈明薇突然轻笑出声:“当时你可是跪着求我收下订婚戒指。”她尾音带着颤,像绷到极致的琴弦,“现在装什么正义使者?”
手机在掌心发烫,我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股价K线,深绿数字正疯狂吞噬她名下所有企业的市值。“还记得你在我父亲病房安装的监控吗?”我猛地灌下烈酒,喉间灼痛漫过心脏,“现在那些录像带正在金管局保险箱里。”
听筒里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。我想象着她抓起青瓷镇纸砸向落地窗的模样,水晶吊灯在她发间投下支离破碎的光。两年前她穿着vera wang婚纱站在相同的位置,背后的晚霞把钻石耳坠染成血色。
“陆总。”助理小林推门时带进穿堂风,我抬手示意她噤声。沈明薇的喘息混着电流声传来,像被困在蛛网里的凤尾蝶。
“陆景川,你根本不懂什么叫…”她突然收声,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高跟鞋声。我数着秒针走过五格,听见重物撞上玻璃的闷响。
“沈总!”陌生的女声刺破死寂,“这是法院刚送来的…”纸张摩擦声里突然掺进抽气声,我握紧酒杯的手指节发白。
“不可能…”沈明薇的气音飘进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