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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晶吊灯在视网膜上灼出七彩光斑时，我正把“技术总监”的桌牌转过来又转回去。塑料壳边角被磨得发亮，像极了我女儿幼儿园作业本卷起的毛边。

“让我们欢迎新任CEO顾言峥先生！”

沈明薇的红裙在镁光灯下翻涌成血浪，我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。顾言峥的皮鞋踩过满地金箔纸，鞋尖精准停在我膝盖前三厘米处。

“华尔街最年轻的合伙人。”大屏幕上PPT翻页声如同铡刀下落，“主导过七个超百亿级并购案。”

后排椅子突然发出刺耳摩擦声，小赵撞翻了香槟塔。玻璃碎片在他裤管上开出银花，“陆总去年重构的分布式架构扛住双十一流量时，这位顾先生还在给美元擦屁股！”

气泡酒顺着桌布爬到我腕表上，沈明薇踩着满地狼藉走来时，我闻到她发间橙花香气混着冰美式的苦。那是她连续加班时的标配，我曾往她抽屉偷塞过三个月胃药。

“陆总监的考勤记录。”她甩出的A4纸锋利如刀，“上周三下午三点接女儿放学，周五两点半带女儿看牙医——需要我播放幼儿园监控吗？”

指腹蹭过工牌内衬照片，糖糖的奶膘还沾着彩笔印。顾言峥突然俯身，呼吸喷在我耳后：“知道明薇为什么选我吗？三年前你买的胃药，药盒都是我挑的樱花纹样。”

十二道撕扯魔术贴的声响同时炸开，技术部的人把工牌摔在鹅肝酱盘子里。小赵将塑封膜折成纸飞机，机翼划破空气的尖啸声里，我听见心脏撞断肋骨的闷响。

“清算期权？”纸飞机扎进沈明薇锁骨窝时，她碾碎机翼的高跟鞋跟溅起晶亮碎屑，“保安，记下所有闹事者工号。”

U盘在掌心硌出月牙痕，加密算法在金属外壳下烫得惊人。三年前圣诞夜，沈明薇胃出血昏倒在机房时，这枚银色小东西曾贴着她病号服的温度。

“这不是寰宇失窃的核心算法吗？”顾言峥的惊呼像按下暂停键，我看着他瞳孔里自己扭曲的倒影，“去年美国分公司数据泄露…”

保安擒住我胳膊的瞬间，糖糖照片从碎裂的工牌里飘向香槟池。沈明薇弯腰去捡的动作被顾言峥挡住，他西服口袋隐约露出半截粉色药盒，樱花纹在血一般红毯上开得妖异。

2

空调启动的嗡鸣刺破寂静时，我正在擦拭童话书上的糖渍。云南小粒咖啡的焦香钻入鼻腔，落地窗映出我弓着背的剪影，像座垮塌的拱桥。

“爸爸早安温度已校准。”机械女声在屋顶盘旋，26度的暖风掀起泛黄书页。三年前我亲手写的《量子公主战记》正啃着半根星空棒棒糖，糖浆在“虫洞跃迁计划”那页洇出黏腻的星云。

“外公说这是脑机接口！”彤彤突然从旋转楼梯扑下来，她头顶的AR眼镜闪着冷光。我接住她时摸到金属接驳口，顾言峥公司的logo像蜈蚣趴在太阳穴位置。孩子举着童话书尖叫：“新爸爸说要带我进真正的元宇宙！”

红酒杯在二楼栏杆边缘摇晃，血珀色的液体滴在我昨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