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魂野鬼。路人匆匆而过，偶尔投来异样目光，在她看来好似锋利的箭，直直刺进心窝。她想起曾经一家人围坐吃饭，虽然平淡却温馨，如今却物是人非，只剩下自己形单影只。
为了活下去，王学环开始四处找临时工。她站在街边小店的招聘启事前，手指哆哆嗦嗦拨通电话：“您好，请问还招人吗？我能吃苦，啥脏活累活都愿意干……”对方问了几句，一听她年纪不小又没专长，就冷淡回应几句挂断了。每一次“嘟嘟”声，都像重锤砸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。
有一回，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在菜市场搬菜的活儿，天还没亮就得赶到。菜市场里，湿漉漉的地面满是烂菜叶，散发着刺鼻的味道。一筐筐菜沉甸甸的，她瘦弱的身子弯成一张弓，使出全身力气，也只能艰难挪动一点。一同干活的大妈看不过去：“妹子，你这身子骨太弱，这活儿不适合你。”她咬咬牙：“大姐，我没别的办法，得挣钱啊。”
夜晚回到昏暗潮湿的出租屋，王学环累得瘫倒在床上。屋里弥漫着一股霉味，她望着斑驳的天花板，回忆如潮水般涌来。她想起儿子小时候第一次学走路，摇摇晃晃扑进她怀里，想起丈夫在她生日时偷偷准备的小惊喜，泪水无声滑落，浸湿了破旧的枕头。曾经触手可及的幸福，如今成了遥不可及的幻影，而她只能在这冰冷孤寂的现实里，独自品尝自酿的苦果，不知何年何月才是尽头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王学环愈发憔悴。她的衣服越发破旧，头发凌乱油腻，眼神里的光彩彻底熄灭。在街边小饭馆，她看着别人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，咽了咽口水，掏出仅有的几块钱，买了个冷馒头，就着免费的咸菜，在角落里默默啃着。啃着啃着，泪水又模糊了双眼，这苦涩的滋味，不只是馒头的，更是生活给予她的。
她尝试去一些小工厂应聘，厂门口排着长队，她站在人群里，显得格格不入。面试官打量她几眼，嫌弃地摇头：“我们要年轻力壮、手脚麻利的，你不合适。”她苦苦哀求：“求求您，给我个机会吧，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