蜷曲得如晒干的虾米。1998年7月15日，收购站支付青蟹款五万元整；同年9月3日，县供销社拨付渔船维修款八万元...林小满的呼吸变得粗重，纸页间夹着的收据存根上，赫然盖着"王德发私章"的印鉴。
"原来王家父子都是吸血虫，村里的钱都被私吞了"他攥紧账本，想起父亲出海前夜在院子里烧东西。那天火光映着父亲凝重的脸，母亲把晒干的紫菜装进玻璃罐时突然说："永福，要不咱们别掺和查账的事了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过好咱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。"
窗外传来三轮车的突突声，林小满慌忙把账本塞进怀里。油纸里掉出一张泛黄的合影，二十几个戴草帽的村民站在晒谷场，父亲站在最右侧举着"清水村渔业合作社"的木牌。照片背面用蓝墨水写着：九八年查账组成员留念。
"小满！"阿婆的咳嗽声从东厢房传来，"灶上煨了芋头粥..."林小满把书包藏进米缸，转身时撞倒了墙角的铁锹。他盯着锹柄上暗褐色的污渍，突然想起三年前父亲修补祠堂屋顶时，曾指着西南角的瓦当说那里藏着村子的命脉。
暮色渐浓时，林小满揣着账本摸到村卫生所。陈寡妇正在给输液瓶换药，看见他时棉签掉进了酒精盘。
"你王叔说今晚要给你阿婆送低保金。"她的眼线晕成两团黑雾，"往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姨说。"
林小满紧紧地盯着她白大褂口袋露出丝巾角的这一角，突然被什么触动了一下。
他抬起头，想起那场暴雨夜中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猩红蕾丝。他举起账本晃了晃，轻声问道：“陈姨，您还记得王德发老村长吗？您有没有听过他当年给卫生所批过一笔专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