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肚兜飘落到御史脚边,丝线里的银粉在阳光下灼灼生辉。
"墨儿!"母亲的惊呼恰到好处响起。她踉跄着扑向围栏,发间金步摇坠下三楼,正巧砸中巡街御史的砚台。浓墨泼在梁晗衣摆,现出暗纹里藏着的"春"字——这是母亲特意找的苏州绣娘,用双面异色绣做的局。
齐霄的剑鞘突然加重力道:"盛四姑娘好算计。"
我感受着喉间的压迫,伸手拂开他剑穗上沾着的香灰:"不及大人深藏不露。"他襟口隐约透出的烫伤疤痕,正是前世为我挡下毒箭的印记,此刻应当还未痊愈。
对面雅间珠帘骤响,平宁郡主扶着女使疾步离去。她腰间玉佩与金步摇相击,奏出的清音里混着三长两短的节奏——这是齐国公府暗卫出动的信号。
暮色染红樊楼飞檐时,我正将火器图纸卷进焦尾琴的龙龈。齐霄的玄色大氅还带着雪松香,他留下的玉佩压在琴弦上,刻着"枢密"二字的暗纹沾着我的血胭脂。
"姑娘,春舸被梁晗藏进西郊别院了。"露种捧着药膏进来,我摆摆手任脚踝渗血。这伤要留到明日,当盛紘问起朱雀桥坍塌的功劳时,才显得楚楚可怜。
母亲推门进来时带着夜露的寒气,她发间新换了翡翠掩鬓,这是方才从大娘子房里"借"的。我知道康姨母此刻应该正在刑部大牢叫骂,她送来的龙凤烛还锁在林栖阁暗格,烛泪里凝着扬州盐商的名单。
"齐国公府送来拜帖。"母亲将洒金帖按在琴案,指尖发颤,"平宁郡主邀你明日...明日去玉清观品茶。"
我抚过帖上烫金的梧桐纹,这是齐国公府选媳的暗号。前世明兰收到这帖时,我正跪在梁晗书房外,求他留下我腹中三个月的胎儿。
"母亲可还记得卫小娘临盆那晚?"我突然将茶汤泼向琴身。焦尾琴遇水发出呜咽般的颤音,惊得露种打翻药瓶。褐色药汁漫过齐霄的玉佩,显出背面"韩章"二字——那是他生母的闺名。
林小娘猛地攥住我手腕:"你从何处知晓..."
窗外忽起喧哗,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