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野兽，裹挟着冰碴子，不顾一切地往他领口钻，那刺骨的寒冷瞬间穿透衣衫，直击心底。就在这一瞬间，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，恍惚看见孙子举着湿漉漉的布老虎，一路欢笑着从河堤跑来。那布老虎的眼珠子在日头底下泛着晶莹的水光，仿佛藏着无数个快乐的小秘密。
老杨头的眼眶瞬间湿润了，那是他和孙子一起度过的无数欢乐时光的见证。他还记得，那年夏天，村里的孩子们都流行玩布老虎，孙子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手中的玩具，懂事的他虽未开口索要，但老杨头还是看在了眼里。于是，老杨头翻出家里仅有的一块碎花布，戴上老花镜，一针一线地为孙子缝起了布老虎。他的手指笨拙而又坚定，每一针都倾注着对孙子的疼爱。当布老虎终于缝好，孙子抱着它又蹦又跳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从那以后，布老虎便成了孙子最心爱的玩具，无论走到哪里都带在身边。
还有一次，孙子在河边玩耍，不小心把布老虎掉进了水里，捞起来后便迫不及待地向他跑来，嘴里喊着：“爷爷，爷爷，布老虎湿啦！”那稚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，可如今却只剩下这空荡荡的冰原和他孤独的身影。
右脚的千层底突然毫无预兆地陷进冰窟窿，冰冷的河水瞬间灌进棉裤，棉裤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，迅速吸饱了冰水，沉甸甸地坠得他往下沉。然而，他却像是着了魔一样，不顾自身的危险，奋力伸手去够田埂边的狗尾草。那狗尾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，纤细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狂风连根拔起。可在老杨头眼中，它却无比珍贵，因为去年开春，孙子就在这儿逮过蛐蛐。
那时，阳光明媚，田野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新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