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法长久。因为他们是敌人,注定要兵戎相见。
只是此刻,他们宁愿沉沦在这短暂的温存中,也不愿去想那残酷的未来。
更深露重,檐角铜铃在夜风中发出细碎呜咽。
沈辞赤足踩过青砖,手中匕首在月色下泛着幽蓝寒光。镂花窗棂内烛火摇曳,映出萧煜批阅奏折的侧影。檀木案头鎏金香炉腾起袅袅青烟,将那人昳丽容颜笼在雾中。
"大人,参汤好了。"
萧煜抬眼时,沈辞已换上温软笑意。羊脂玉碗中汤羹微漾,倒映着少年眼底破碎的星光。
"今日奏报说北境十六州有异动。"萧煜忽然握住沈辞执勺的手,指腹摩挲着他腕间旧疤,"阿辞觉得,当如何应对?"
瓷勺撞在碗壁发出清响。沈辞想起三日前塞进妆奁的密信,墨迹里浸着故国风雪:【腊月前取九千岁首级,夺西疆布防图】。
"朝政之事...阿辞不懂。"他垂眸将汤匙递到萧煜唇边,袖中暗刃贴着肌肤发烫。
萧煜就着他的手饮尽参汤,忽然轻笑:"手这样凉。"说着将人拽入怀中,玄色蟒袍上金线刺绣硌得沈辞生疼。温热的唇流连在耳畔:"今夜留下陪本座可好?"
烛芯爆开一朵灯花。
沈辞指尖抵在萧煜后心,感受着掌下鲜活的心跳。只要再进半寸...他忽然被攥住手腕按在榻上,鎏金帐钩叮当乱响。
"阿辞可知..."萧煜抽走他发间玉簪,青丝如瀑铺满锦衾,"三年前教坊司初见,你执剑的手在发抖。"冰凉簪尖划过咽喉,"就像现在这样。"
沈辞浑身紧绷,却见那人将玉簪插回他发间:"睡吧。"转身走向门外时,蟒袍广袖扫落案上密函,朱砂批注赫然是北境军报。
更漏声声,沈辞盯着梁间垂下的金丝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