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头，起身和我一起向他家的方向走去。
影子越拉越长，越来越淡，最后消失在黑暗中，只剩下细细的铃铛声在夜空中摇晃。
五
第二天我在教室外站了一上午，背上的伤太痛了，一整晚都没睡着。
等到午休结束，我在抽屉里找书的时候，找到了一瓶跌打损伤的药。
暗戳戳的小子，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拿给我呢。
每天上学，护送他回家，在巷子里狂奔，东躲西藏，然后早上再在教室外罚站，周末再去兼职，平时再和老头干架。
茉莉花花期结束了，香味遗留到了十月份，离十一月十一日越来越近了。
米喜夏，你的十七岁就要结束了。
有天傍晚，我们俩坐在他家门口的台阶上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，看着太阳慢慢滑到山的后面。
“米喜夏，你以后准备去哪里读大学？”周许冬突然问了我这个问题。
“我？读大学？哈，我没想过，我其实觉得我会继承张妈妈的便利店。”我轻笑一声，已经规划好了我的未来。
“你想出去。我希望你来我的城市，我想见到你。因为大考之后我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，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周许冬就这样定定地盯着我，他的目光像是要把我盯出一个窟窿来，或者想把我吃了的感觉。
“可是以我现在的水平，我不可能去那么远。”我笑着和他说，眼底下是深埋着的自卑。
“我可以帮你，从明天开始。再说，你不想逃离你父亲吗？”
我有点心动了，逃离，这是最大的诱惑。
“兔崽子！想跑去哪里！”
“老子生你养你这么多年，是为了让你顶嘴吗？”
“你今天还敢在学校打架！下次打架在外面打，就算死了，老子也管不着，你要再在学校打架，老子非把你皮扒了不可！”
“都是你！因为你！你妈才死了！你就是个祸害！”
我回过神来，撞上了周许冬亮闪闪的眼神。
“周许冬，我要送你个东西。”
周许冬伸出手心，我把那朵栀子花放在他的手里。
“你和这朵花一样的味道，你刚来那天我就想这么说了。”
“你等等！”他着急忙慌地跑进了房子里，出来时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拿。
“花呢？”
“我要珍藏起来，这是我在这里收到的第一个礼物。”
“噗哈哈哈，那那些女孩送你的情书呢？”
周许冬脸颊两边红红的，耳尖也泛着红色，扭捏了半天。
“那些怎么算是礼物，我又不认识她们。”
“米喜夏，你可以送我个铃铛吗？”
我歪着头看着他，他也歪着头看着我，周许冬眼神躲闪了许久，好不容易对上视线，两颊的酡红却晕染开来。
“万一哪天我消失了，如果你找我，我会使劲摇晃铃铛的。”
好啊，你也要变成我的小猫吗？
“好。”
十月份很忙，因为和周许冬一起学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