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。我攥紧偷换的药瓶，瓶底钢印显示生产日期是昨天。

　　混乱中她丝巾拂过我脸颊，蓝蝶纹身下的烧伤疤痕泛着死灰。母亲突然咳出血沫，监护仪发出死亡警报。我扑过去时摸到她枕下的药片——本该换掉的阿米替林少了三粒。

　　抢救灯亮起红光，顾明远将我按在走廊长椅。他掌心旧伤疤贴着我的手腕："呼吸，清雅。"薄荷香混着血腥味，与那夜码头的记忆重叠。

　　"苏蔓换了三种途径下药。"他摊开物证袋，营养剂吸管、雾化器滤芯甚至鲜花保鲜剂都检出毒素。我盯着监控画面里护工的身影，他递咖啡时尾指有蓝蝶刺青。

　　手机突然震动，匿名短信发来停尸房照片。盖着白布的尸体右手垂落，无名指戴着宋氏祖传的翡翠扳指——今早还戴在昏迷的父亲手上。

　　我冲向地下一层时，顾明远的脚步声如影随形。冷柜抽出的瞬间，白布下的尸体右手光洁，翡翠扳指正戴在追来的王董事手上。

　　"清雅侄女这是..."他金表链叮当作响，我猛地扯开他领口。蓝蝶纹身贴赫然贴在锁骨，边缘还粘着胶痕。

　　顾明远的手铐还没扣上，警报器突然尖啸。停尸房陷入黑暗，冷气喷口涌出浓雾。有人攥住我手腕往侧门拖，掌心温度与哥哥假死那夜相同。

　　安全通道绿光幽暗，哥哥的棒球帽檐压得很低："苏蔓在院长室。"他塞来染血的U盘，转身消失在通风口。我摸到他袖口的泥渍，与父亲病发那夜窗外的花坛土壤相同。

　　院长室的百叶窗透出暖光。我贴在门边听见苏蔓冷笑："当年火灾就该烧死那个孽种..."她突然噤声，我推门的瞬间只看见飘落的丝巾。

　　电脑屏幕闪着幽蓝的光，二十年前的领养档案正在打开。鼠标停在一张烧伤女孩的照片，姓名栏写着"宋蔓"，领养人签名是父亲的笔迹。

　　暴雨从敞开的窗户灌入，顾明远举枪冲进来时，我正对着碎纸机里的残片发抖。他捡起半张烧焦的收养证明，公章处"慈心"二字清晰可见。

　　"清雅！"他突然扑倒我，子弹擦过耳际没入墙壁。穿连帽衫的男人从防火梯逃走，袖口蓝蝶刺绣沾着停尸房的冷霜。

　　手机在掌心震动，母亲发来语音："小雅，苏医生说要加个检查..."背景里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，仔细听能辨出摩斯密码的节奏——"别相信顾"。

　　我抬头看正在取弹壳的顾明远，他颈侧有道旧疤与哥哥的胎记位置相同。暴雨拍打窗棂，紫藤花手链突然断开，珠子滚落的声音藏着微型录音器的嗡鸣。

　　住院部突然停电，应急灯亮起惨绿的光。我摸黑冲向病房，听见母亲微弱的呼唤。苏蔓的白大褂在走廊尽头闪过，她推着的治疗车撞开安全门。

　　"妈！"我踹开门时，治疗车上的监护仪正发出刺耳鸣叫。母亲艰难地指向天花板，通风口滤网微微颤动。顾明远攀上梯子拽出黑色装置，倒计时停在00:03。

　　拆弹专家赶到时，我坐在安全通道发抖。哥哥塞来的U盘突然发烫，插入手机显示加密文件——二十年前慈心基金会账目里，每月固定支出项目标注着"特殊护理费"。

　　顾明远递来热可可，他袖口卷起露出新包扎的伤口："苏蔓的指纹匹配到十五年前连环纵火案。"手机亮起嫌犯照片，少女脖颈的蓝蝶纹身尚未覆盖烧伤疤痕。

　　暴雨渐歇时，我站在医院天台拨通父亲律师的电话。紫藤花在月光下妖异绽放，暗处传来相机快门声。转身时，苏蔓举着针管站在防火门边："妹妹该打营养针了。"

　　顾明远的枪声与我的防狼喷雾同时爆发。她撞上护栏的瞬间，我抓住她手腕。蓝蝶胸针脱落坠楼，她突然凄厉大笑："你根本不知道母亲当年..."

　　安保冲上来时，她咬破假牙昏死过去。我摊开掌心，扯落的丝巾内侧绣着血色小字："1999.11.11，双胞胎。"

　　手机突然收到监控提醒，父亲病房的呼吸机数据异常。狂奔过走廊时，看见本该昏迷的父亲睁着眼，枯槁的手指在床单画出"SOS"。

　　晨光刺破云层时，我坐在证物室看苏蔓的档案。顾明远推来早餐，三明治包装纸上印着紫藤花纹："你哥今早转移了。"他袖口沾着码头特有的海腥味。

　　鉴定科突然敲门进来："U盘里的录音修复了。"按下播放键，父亲虚弱的声音流淌而出："...火灾那夜我抱错了孩子，苏蔓才是..."

　　咖啡杯摔碎在地，瓷片划破脚踝。顾明远蹲下处理伤口时，我瞥见他后颈的蓝蝶胎记。他抬头瞬间，我手中的拆信刀已抵住他咽喉。

　　"什么时候发现的？"他轻笑时胎记皱起，与苏蔓的纹身完美重合。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，他扯开衬衫露出满身旧疤："当年被领养的不止苏蔓。"

　　应急通道传来打斗声，哥哥染血的手推开铁门："快走！"他身后倒着穿警服的尸体，胸牌编号与那夜码头的局长相同。

　　狂奔过消防梯时，城市在脚下扭曲成迷宫。顾明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，温柔得令人战栗："游戏要公平，妹妹该回家了。"

　　第五章·真相碎片

　　咖啡杯沿的口红印像道血痕，顾明远推来的档案袋在桌面投下阴影。他指尖划过"1999年慈心孤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