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
性骸骨,锁骨处嵌着半枚断裂的银剪刀尖。
“这是你母亲第七次托梦要的往生钱。“老张不知何时站在门槛阴影里,他左手小拇指戴着与井沿相同的翡翠顶针,“苏教授每次烧完拓片,井水就会安静整月。"
嫁衣第五层衬里夹着张霉变的化验单。1999年9月17日的检测报告显示,母亲胃液中检出大量曼陀罗花粉,而法医档案记载的死亡时间却是9月16日深夜。铜镜在此刻泛起涟漪,映出父亲将昏迷的母亲抱上绣凳的画面。
剪刀突然暴起扎进掌心,鲜血浸透的嫁衣前襟浮现出血诗:"锦灰堆里藏豸冠,井底金匮锁琅玕"。当我掀开祠堂供桌下的青砖,三尺见方的地窖里整齐码放着被锯断的明代斗拱,每根梁枋都贴着博物馆的文物编号井。
古深处传来铁链断裂的轰鸣,井漆黑水瞬间漫过石栏。泛着油花的黑水中浮起母亲完整的骸骨,她指骨紧紧攥着半幅被血浸透的账本——那上面是父亲与走私集团往来的每一笔交易记录。
镜面突然炸裂,无数碎片中映出二十三年前的雨夜。父亲握着剪刀的手正在颤抖:”婉容,你不该偷换拍卖行的拓本..."母亲脖颈喷溅的鲜血在青砖地上蜿蜒成符咒,那些血迹此刻正在我脚下重新变得鲜红。
嫁衣最后一道裂口缝合的瞬间,房梁上垂落的金色绣线突然绞住我的脖颈。在死的濒窒息中,我终于看清镜中始终背对的身影——那是个穿着月白旗袍的女人,正握着我的手一针针缝补自己支离破碎的魂魄。
铜镜碎片在血泊中微微震颤,每一片都映着不同时间的父亲。左侧碎片里他在拓印祠堂雕花门板,右侧碎片中他正用钢锯切割明代雀替,所有碎片的瞳孔都泛着不正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