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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次在23:59睁开眼时，我终于确定自己被困在了死亡轮回里。
床头电子钟的幽蓝数字像是恶魔的眼睛，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。我机械地摸向左边，妻子熟睡的身影在月光下勾勒出柔和的轮廓。这个场景已经重复了整整七次——如果每次死亡都能算作一次人生的话。
手机在枕边震动，锁屏显示收到新邮件。不用点开就知道是王总监发来的项目进度确认函，发送时间是昨晚21:47。和之前六次完全一致，连那个可笑的错别字都没改："请务必在今夜23:00前绞对完毕。"
我盯着那个"绞"字，后槽牙泛起血腥味。七天前我就是被这封邮件催着回公司加班，然后在庆功宴上突然倒下。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仿佛还粘在耳膜上，监护仪的长鸣声中，我最后看到的是落地窗外公司大楼的霓虹灯牌，猩红的"创世科技"四个字正在雨幕中扭曲。
指尖突然传来灼痛，烟灰落在真丝被套上烫出焦痕。这包软中华是昨天项目上线庆功宴的伴手礼，现在烟盒里还剩十七支——和每次轮回重启时一模一样。这个细节让我浑身发冷，连烟头灼伤指尖都没察觉。
卫生间镜子里映出张苍白浮肿的脸，眼下的青黑像是被人揍了两拳。我拧开龙头把冷水泼在脸上，水珠顺着发际线流进睡衣领口。镜柜右下角有道新鲜的裂痕，是第六次轮回时我发疯砸镜子留下的，此刻却完好如初。
"老张？"妻子含糊的呓语从卧室传来，"又失眠了？"
我僵在原地，塑料牙刷杯在掌心捏得咔咔作响。前三次轮回我都如实告诉她这个荒诞的发现，结果不是被当成疯子送进医院，就是眼睁睁看着她被卷进轮回的漩涡。第四次开始我学会保持沉默，但每次听到她带着睡意的鼻音，喉头还是会涌上铁锈味。
"没事，你睡吧。"我听见自己用练习过四次的声音回答，"有个紧急补丁要处理。"
抓起外套时，钱包从衣袋滑落在地。弯腰捡起的瞬间，那张诊断书再次刺进视线。儿童医院淡绿色的抬头，诊断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