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我可能投错了娘胎----陈塘关总兵府生育事故记录
纣王七年三月初七 天气:雾霾(龙宫排放超标)
今天我决定开始写日记,毕竟刚出生就差点被亲爹捅死的人生,值得用烫金羊皮纸记录下来——如果我能活到满月的话。
我是在李靖劈到第三千六百剑时彻底清醒的。这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正握着祖传宝剑,像削菠萝似的对着我的"产房"猛砍。刀锋与硬壳碰撞的火星子飞溅到屏风上,成功引燃了母亲最爱的蜀绣百子千孙图。
"殷氏!你倒是管管这妖物!"李靖的官袍后背洇出深色汗渍,剑柄缠着的避邪红绸早被磨成了碎布条。
我娘斜倚在黄花梨贵妃榻上,左手抱着刚开光的白玉送子观音,右手摸着麻将牌:"九筒!我说李总兵,您这剑法比上月剁饺子馅还利索。"她说话时胸前衣襟微敞,露出半截金镶玉长命锁——那本该属于我,如果我不是从榴莲里蹦出来的话。
是的,我现在的居所是个重达二十八斤的猫山王榴莲。三天前我娘临盆时,接生婆掀开锦被当场昏厥——她看到的是个散发幽绿光芒的带刺巨卵。李靖坚持认为这是妖孽现世,从祠堂请来斩妖剑要行大义灭亲之举。
"陈塘关总兵李靖在此,何方妖孽速速现形!"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,伴着利剑破空声。我蜷缩在果壳里,听着剑刃劈砍声像在听ASMR助眠音频。这榴莲壳也不知是什么材质,被砍时会发出编钟般的清越回响。
卯时三刻,当李靖的剑刃终于劈开最后一片硬壳时,我听见了此生的第一个黑色笑话。
"恭喜大人!是个带把的!"管家颤抖的贺喜声和剑刃落地的脆响同时响起。我躺在满地狼藉中,看见李靖脸上交替闪过震惊、恐惧和某种奇异的兴奋。他染血的指尖悬在我眉心上方,像在犹豫要不要掐死这个浑身沾满榴莲果肉的新生儿。
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仙乐——准确说是唢呐版《好日子》。踩着祥云而来的胖子自称太乙真人,他腰间玉牌刻着"天庭驻陈塘关特派员"的字样。我注意到他的拂尘是用无线鼠标改装的。
"李大人糊涂啊!"太乙用拂尘扫开满地果壳,"这是灵珠转世的天降祥瑞!"他说话时袖中掉出半包辣条,包装上印着"瑶池特供"。
李靖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:"上月东海龙王刚得玉帝嘉奖,这月陈塘关就出祥瑞?你们天庭的KPI考核是不是..."
"哎呦李总兵!"太乙突然提高音量,仙袖拂过我头顶的瞬间,那些流淌的绿色汁液突然变成了七彩霞光,"您看这七宝琉璃光!闻闻这仙露琼浆香!"我嘴角抽了抽,他居然把榴莲味说成仙气。
接下来的场面堪称魔幻现实主义巅峰。太乙真人从锦囊里掏出个会喷火的青铜奶嘴:"此乃三昧真火淬炼的安神法器。"李靖接过时,奶嘴突然发出机械女声:"面部识别通过,管理员权限已激活。"
我娘终于放下麻将凑过来,染着丹蔻的指甲戳了戳我的脸:"倒是比前两个崽子俊俏。"她身上的胭脂香混着血腥气,让我想起清明节供奉的纸扎人。
最精彩的当属出生证明环节。太乙掏出平板电脑调出电子文书:"姓名这栏...""就叫哪吒吧。"李靖盯着奶嘴喷出的火焰,"既然要当祥瑞,总得取个能上热搜的名字。"
夜幕降临时,我躺在金丝楠木摇篮里,听着李靖在书房摔东西。他正在给天庭写《关于陈塘关异常天象的情况说明》,窗纸上投出的剪影活像皮影戏里的恶煞。
"今日消耗:斩妖剑×1(卷刃)、黄花梨案几×1(烧毁)、侍女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