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常常在无人注意的时候,偷偷地观察着她,试图从她那饱含愁苦的神情中,找到一些关于她过去的蛛丝马迹。
二、胡旋误
孟夏六岁的那一年,失手摔碎了番邦进贡的琉璃盏。
“是珠珠推我!”她紧紧地攥着染血的瓷片,不由分说地往我手里塞,晶莹的泪珠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,嘴角却翘起一抹狡黠的弧度。父皇轻轻地抚过她眼尾那颗朱砂痣,感慨地叹道:“这丫头,活脱脱是初夏转世。”
母后的金护甲突然刺破掌心,鲜血瞬间涌出。
三更时分,我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从睡梦中惊醒。母后静静地立在纱帐之外,脚边躺着一个被挖去舌头的宫女。“珠珠记住,”她那沾着鲜血的手指,在我的眉心用力地点出一道朱痕,“胡旋舞的第七步要往左半寸——错一步,便是万劫不复。”
许多年以后,当孟夏在朱雀门跳起那支气势恢宏的《破阵乐》时,我才终于明白,那夜的宫女原来是北狄暗藏在宫中的眼线。而母后试图教给我的,从来都不是那舞步的技巧。
那一夜的情景,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脑海之中,母后严厉而又充满恐惧的眼神,让我清楚地意识到,宫廷中的危险远远超出了我当时稚嫩的想象。而孟夏的狡黠和父皇对她的偏爱,更是让我在这宫中的日子愈发地艰难和苦涩。
三、女儿红
父皇在地窖中藏了整整十八坛酒。
每年的夏至,他与初夏姑姑对饮时所用的青玉杯,总会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只。及笄那日,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,偷偷尝了一口,那酒液的腥味浓烈得仿佛含了一口铁钉。直到孟夏在丹陛下掀翻了酒坛,我才终于看清坛底沉淀的并非葡萄渣,而是细碎的骨片——每一片都刻着神秘的北狄文字。
“姐姐可知这是什么?”孟夏蘸着酒液,在案几上画出一个狰狞的狼图腾,“是你父皇哄我娘喝下的哑药,混着她被敲碎的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