胜利小学的烫金字在手机闪光灯下泛着冷光,背面刻着的名字让监控视频里的敲击声突然在耳膜炸响。
镜子的裂缝在午夜蔓延到整面墙。无数个碎裂的我在哼同一段旋律,那是三年前地铁追尾瞬间,从某个儿童电话手表里传出的《虫儿飞》。此刻我握着的校徽边缘正抵住掌心旧伤,结构胶开始从指缝渗出淡黄色黏液,把手机和皮肤黏合成新的器官。
雨又下了。通风管道的共振频率与地铁轨道完美契合,而药片上的数字正在倒计时。
第三章共振频率
医用胶带在手臂血管上撕出蝉翼般的薄皮。点滴架投下的阴影正在地砖缝里爬行,第七条缝隙末端蜷缩着蜡笔画剩下的红色粉渣。护士小唐的指甲今天涂成了矢车菊蓝,和三天前监控视频里"另一个我"握着的马克笔同色号。
"这是今天的安定。"她旋转着药瓶,铝箔包装上的生产日期被水渍晕开。药片表面的数字变成了"614",边缘泛着结构胶的淡黄色光泽。窗外晾衣绳上的白大褂在风里鼓起,袖管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拼出胜利小学的经纬度坐标。
地下储藏室的锁芯透着新鲜划痕。成摞的病历档案在霉斑中发酵,2019年6月的记录册封面结着盐晶。当指尖触到写有"林雨桐"的泛黄纸张时,通风管道突然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,与三年前地铁车厢变形时发出的呻吟频率相同。
"许先生怎么在这里?"周医生的金丝眼镜蒙着水雾,白大褂下摆沾着结构胶的硬化颗粒。他手里的查房记录本夹着半张蜡笔画,红裙小女孩的气球绳系着一枚校徽。"儿童患者总是喜欢乱塞东西。"他笑着抽出画纸,背面医疗示意图的颅骨阴影正好覆盖我的照片。
出租屋墙体的霉斑在雨后显露出规律。用碘伏擦拭后,浮现出七个同心圆,圆心正对衣柜里的宝蓝色衬衣。当把从医院带出来的盐晶撒在第三个纽扣上时,布料突然渗出淡粉色液体,散发出和地铁事故现场相同的液压油气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