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塞着风干的深海鱼眼球,每一颗瞳孔都凝固着惊惧的弧度。跨下最后一级台阶时,冷柜运作的嗡鸣突然变得异常清晰,某种介于腐烂海藻与福尔马林之间的味道充斥着他的肺叶。
256个圆柱形玻璃舱在低温中幽幽发亮,藻绿色的培养液里漂浮着人类右手,每只断腕处都缠绕着在液体中舒张收缩的黑色藻类。标签上的烫金编号刺痛视网膜:NX-001到NX-256,最新那个舱体的电子屏显示组织活性仍在持续上升。
"这些……是活体截肢。"小吴的声音从防化服里闷闷传来,"看肌腱断口,至少是在心脏停跳前四小时进行的切割。"
陆燃的手电光扫过墙角堆叠的木箱,突然在某个被撬开的货箱里定住。二十多支标着傅氏集团Logo的冷冻剂试管中,唯一那支淡金色的液体标签上,潦草地签着父亲的名字——陆远山。十五年前那场海难的调查报告突然在脑海里闪现:救援队在渔船甲板上找到父亲的航海日志时,末页用鱼血画满了扭曲的鲸鱼骸骨。
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突然在头顶炸响,整个地下室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。在完全陷入黑暗前的瞬间,陆燃看到玻璃舱内的黑藻全部朝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舒张开来,仿佛无数只伸向活物的触手。麻醉针破空的尖啸擦着耳畔掠过时,他凭着多年实战本能向右侧翻滚,却仍感到后颈传来冰凉的刺痛。
黑暗吞噬意识的刹那,有人在他耳边轻笑:"欢迎回家,陆警官。"
第二章:幽灵指纹
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,陆燃听见心脏监测仪规律的嘀嗒声。他尝试转动眼球,视野里首先浮现的是医院天花板霉变的裂缝,像一张徐徐展开的蛛网。喉间血气翻涌的刹那,三张染血的证件照被记忆强行推进意识——躺在地下室入口处的巡警,瞳孔里还凝固着黑藻藤蔓状的血管破裂纹。
"三十五小时。"法医陈翎握着保温杯靠在门框上,白大褂领口沾着星点蓝藻痕迹,"你昏迷时喊了十七次南极科考站。"
陆燃猛地坐起身,后背缝合的刀伤在纱布下渗出血珠。病房电视正在播放临湾港扩建新闻,推土机碾压过的滩涂上,密密麻麻的藤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