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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时光的皱纹......"
陈暮的指甲掐进掌心。2018年他在医院见过苏晚晴真正的母亲——那位女士用镶钻的美甲敲打病历本，要求医生给女儿注射双倍的镇静剂。此刻礼堂后排传来高跟鞋的咔嗒声，周雅茹正在用手机拍摄女儿的演讲视频。
"你母亲......"陈暮在作文本边缘写道，钢笔尖突然被按住。苏晚晴不知何时结束了演讲，正用红笔帮他批改病句。她睫毛上的星屑落进陈暮的领口，激起一阵战栗。
"令堂的拿手菜是红烧排骨。"苏晚晴在陈暮的作文上画波浪线，"但你在第三段把生抽写成老抽，火候描述也少写了三分钟。"她指尖点在"母亲总在凌晨三点关掉我的台灯"这句上，修正带的滚轮突然卡住。
礼堂响起稀落的掌声。周雅茹的香水味漫过来时，苏晚晴瞬间挺直脊背，把陈暮的作文本塞进印着剑桥校徽的文件夹。"小晴，"香奈儿套装上的山茶花胸针闪着冷光，"今晚要和约翰逊教授视频会议，记得预习《神经解剖学》第四章。"
陈暮看着苏晚晴被带走的背影，发现她悄悄将某个纸团踢到自己脚边。展开是被揉皱的肝脏解剖图，背面用红铅笔写着《麦克白》的台词："以不义开始的事情，必须用罪恶使它巩固。"
放学后的器材室里，陈暮在跳马垫后面发现了苏晚晴的药盒。七种颜色的药片按星期排列，最下层压着张泛黄的处方笺：劳拉西泮10mg，每日三次，必要时可皮下注射。开方医师签名栏里，"周雅茹"三个字锋利如手术刀。
"那是我的晚安故事。"苏晚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，陈暮正对着通风管道发呆。少女脱下校服外套，露出肩胛骨处新旧交叠的鞭痕，"母亲说优秀的大脑需要定期格式化，就像她修复的那些古籍。"
陈暮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三十一岁的记忆库里突然调取出某个场景：2023年同学会上，喝醉的班长提起苏晚晴在剑桥自杀未遂，原因是导师发现她偷藏手术刀。"她现在就像被扯烂的丝质书衣，"班长当时用威士忌在桌上画螺旋，"所有字句都从裂缝里漏出去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