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细碎的爆裂声。

"客官这趟要走水路还是旱路？"老妪咧开的嘴里，翡翠舌头突然闪过与竹简相同的饕餮纹。

少年喉结滚动，腕间尚未愈合的北斗灼痕突然刺痛。六个时辰前遁入地脉时的异样感再度涌现——此刻的忘川河水正绕过他的衣角流淌，仿佛畏惧他体内某种正在苏醒的力量。他摸向怀中裂纹遍布的往生镜残片，那是穿越时空乱流时意外获取的器物，镜面倒影里自己的瞳孔正泛着与元始天尊神像如出一辙的暗金流光。

林渊的鼻腔灌满腐朽的莲香，脚下乌木船板正渗出粘稠的血浆。他攥紧青铜竹简贴在胸口，看着忘川河面漂浮的千万盏引魂灯——那些纸灯竟是用人皮糊成，灯芯处跳动的幽蓝火焰里，隐约可见扭曲的婴儿面孔。

"客官这趟要走水路还是旱路？"船尾又传来老妪沙哑的嗓音。摆渡人裹着褪色的红嫁衣，发间插着的金步摇早已锈蚀，垂落的珍珠串里裹着密密麻麻的蝇卵。她摇橹的手掌缺失三根手指，断口处滋生的肉芽正卷曲着探向少年。

少年喉结滚动，竹简在怀中突突震颤。六个时辰前遁入地脉时，他发现自己竟能不念避水诀穿越冥河。此刻腕间被竹简烙出的北斗纹正在发烫，河面倒影里自己的瞳孔泛着不正常的鎏金色。

"我要找往生镜。"话出口的刹那，船头悬挂的骷髅风铃骤然炸响。摆渡人缺失眼球的左眼眶里钻出蜈蚣，她突然咧开黑洞洞的嘴，露出半截嵌着翡翠的舌头。

乌木船毫无征兆地倾覆。林渊坠入河水的瞬间，千万只惨白的手臂从河底淤泥中探出。那些手臂腕部都系着褪色的红绳，指甲缝里嵌着细碎的青铜残片。少年怀中的竹简突然迸发青光，将缠绕脚踝的水鬼灼成灰烬。

当他在彼岸花丛中咳出黑水时，眼前的景象令呼吸停滞。九丈高的青铜镜矗立在尸骨堆砌的山巅，镜框上盘踞的蛟龙浮雕正在蜕皮，剥落的鳞片下露出森森白骨。更骇人的是镜面映出的并非当下——十七年前的村庄正浮现在镜中，年轻的父亲抱着婴孩跪在祠堂前，额间渗出的血珠与怀中小儿瞳色如出一辙。

"林家第七代血脉..."镜中传来空灵的叹息，无数只半透明的手掌突然穿透镜面。林渊惊觉这些手掌的掌纹竟与自己完全契合，当指尖相触的刹那，铺天盖地的记忆碎片汹涌而入。

他看见元始天尊在昆仑之巅剜出自己左眼，那颗燃烧着混沌之火的眼球坠入凡尘，化作初代弑神者的心脏。看见十二金仙将活龙钉在擎天柱上，龙血浇灌出的曼珠沙华正在吞噬亡魂。最后定格在父亲临终前的画面——男人胸口插着半截七星剑，用血在地面画出河图洛书："渊儿...你本就是..."

镜面突然炸裂，时空乱流中伸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