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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月照铁衣 羊羊lucky 2653 2025-02-10 11:14

  玉振 丙辰年卯月 江南制造局地下库

  "这是显影墨水!"苏婉声音发颤,"我母亲发明的配方,遇水显形..."她突然咳嗽起来,指缝间渗出血丝。

  

顾明远扯开她浸透的绷带,瞳孔骤然收缩。苏婉肩头的伤口泛着诡异的青紫,边缘呈现放射状血线——分明是中了赤樱会的独门暗器"赤雪镖"。

  "忍着点。"他拔出匕首在烛火上炙烤,"镖上有倒刺,必须剜出来。"

  刀刃切入皮肉的瞬间,苏婉咬住他递来的皮带。血腥味在口腔漫开,她却盯着墙上晃动的影子——顾明远背后的阴影里,分明多出一道举枪的人影。

  "小心!"她翻身将顾明远扑倒。子弹擦着耳际飞过,打在生锈的齿轮箱上迸出火星。苏婉就着这个姿势扣动藏在裙底的微型手枪,偷袭者应声倒地。

  顾明远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姑娘,她湿透的旗袍勾勒出纤细腰线,苍白的脸上溅着血点,眼睛里却烧着灼人的光。这个姿势本该暧昧,可她的枪口还在冒烟。

  "苏老师好枪法。"他喉结滚动,掌心贴着她后腰的蝴蝶骨。

  "顾少帅教得好。"苏婉喘着气,突然发现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寸余。他呼出的热气拂过她唇角,带着血腥味的诱惑。

  船坞外忽然传来汽笛长鸣,是顾家的巡逻艇。苏婉正要起身,却被顾明远扣住后颈。这个吻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栗,比硝烟炽烈,比鲜血滚烫。她尝到他舌尖的铁锈味,听见齿轮箱里蟋蟀的振翅声,看见月光在生锈的螺旋桨上碎成银沙。

  月光如纱,笼罩着废弃船坞。顾明远将苏婉抱到干燥的木箱上,借着烛光检查她的伤口。赤雪镖的毒素已经开始蔓延,青紫色的纹路像藤蔓一样爬过她白皙的肩头。

  "得尽快找到解药。"他撕下衬衣下摆,蘸着酒精擦拭伤口边缘,"汉斯说领事馆后院有种叫'月见草'的植物,能解百毒。"

  苏婉疼得倒吸一口冷气,却还是强撑着说:"现在去太危险了..."话音未落,船坞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。

  两人同时警觉起来。顾明远将苏婉护在身后,手枪上膛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生锈的齿轮箱后,一扇暗门正在缓缓开启。

  "这是..."苏婉借着月光看清门上的徽记,瞳孔猛地收缩,"江南制造局的标志!"

  暗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石阶,墙壁上镶嵌着铜制管道。顾明远点燃火折子,火光映照出墙上斑驳的德文标识:"注意蒸汽压力"、"小心高温"。

  "这些管道..."苏婉伸手触摸铜管上的阀门,"是蒸汽动力的输送系统。"她突然想起母亲书房里的图纸,"父亲说过,江南制造局最早的地下车间就在苏州河畔。"

  石阶尽头是一间圆形大厅,中央矗立着一台巨大的蒸汽机。铜制齿轮在月光下泛着幽光,管道交错如蛛网。最引人注目的是机器顶部的玻璃罩,里面悬浮着一枚精致的金属球。

  "这是...永动装置?"顾明远难掩震惊。他在德国见过类似的实验,但从未成功过。

  苏婉却摇头:"不,这是母亲设计的'月下机关'。"她指着金属球表面的纹路,"看这些凹槽,像不像月相变化?"

  她突然咳嗽起来,肩头的伤口渗出黑血。顾明远连忙扶住她,却发现她手指正沿着机器表面的德文标识游走:"这里...这里...还有这里..."

  随着她的动作,蒸汽机发出低沉的轰鸣。齿轮开始转动,铜管中传来水流声。玻璃罩缓缓开启,金属球落入苏婉掌心。

  "这是钥匙。"她将金属球举到月光下,球体表面的凹槽突然投射出光影,在墙上形成一幅星图,"母亲说,月下机关只有在满月之夜才能启动。"

  顾明远看着星图中闪烁的红点,突然意识到什么:"这些标记...是江南制造局在全国的秘密仓库位置!"

  话音未落,头顶突然传来爆炸声。碎石簌簌落下,灰尘弥漫。顾明远护着苏婉躲到机器后方,听见上方传来日语对话。

  "他们找到这里了。"苏婉握紧金属球,"得想办法启动防御系统。"

  "你会操作这台机器?"

  "母亲教过我。"苏婉摸索着找到控制台,"但需要两个人同时操作。"

  顾明远按照她的指示,转动压力阀。蒸汽喷涌而出,机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。苏婉快速拨动控制杆,铜管中的水流突然改变方向。

  "小心!"她将顾明远拉到身后。一根蒸汽管道突然爆裂,滚烫的水汽将闯入者逼退。

  就在这时,苏婉发现控制台下方有个暗格。里面是一本皮质笔记本,扉页上写着母亲的名字。她翻开第一页,手突然颤抖起来。

  "怎么了?"顾明远凑过来,看见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一枚怀表的分解图。表盘背面刻着一行小字:"致爱女阿婉,当你看到这些时,我可能已经不在了。但请记住,真相远比想象更残酷..."

  爆炸声再次响起,打断了两人的阅读。苏婉将笔记本塞进怀里,快速转动最后一个阀门:"抓紧我!"

  蒸汽机突然剧烈震动,地面开始下陷。顾明远紧紧抱住苏婉,感觉自己在急速下坠。耳边是呼啸的风声,眼前是飞掠的齿轮光影。

  当他们终于停下时,已经置身一条地下暗河。木制的小船静静停泊在岸边,船头挂着一盏铜制马灯。

  "这是..."顾明远举起马灯,看见灯罩上刻着"苏氏"二字。

  "母亲的逃生通道。"苏婉虚弱地靠在船沿,"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。"

  暗河通向苏州城外的一片竹林。当小船靠岸时,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。苏婉肩头的伤口又开始渗血,意识逐渐模糊。

  "坚持住。"顾明远将她打横抱起,"我知道哪里有月见草。"

  竹叶在晨风中沙沙作响,露水打湿了他的军装。苏婉靠在他胸前,听见他有力的心跳。恍惚间,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:"阿婉,当你遇见那个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的人,就把怀表交给他..."

  晨雾在林间流转,竹叶上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。顾明远抱着苏婉在竹海中穿行,她的体温在逐渐降低,呼吸也变得微弱。

  "阿婉,别睡。"他轻声唤她,脚步却不敢停。竹叶在军装上划出道道水痕,肩头的伤口又开始渗血,但他浑然不觉。

  苏婉靠在他胸前,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游移。她听见竹涛阵阵,仿佛又回到儿时,母亲抱着她在竹林中辨认草药。

  "月见草...喜阴..."她喃喃自语,"叶似心形...花如满月..."

  顾明远立刻停下脚步。晨雾中,他看见不远处有片低洼地,潮湿的泥土上开着几朵银白色的小花。花瓣上还沾着露水,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。

  "找到了!"他小心翼翼地将苏婉放在竹叶铺就的地上,快速采下几朵月见草。花瓣碾碎时散发出清冽的香气,汁液滴在伤口上,苏婉发出一声轻哼。

  "忍着点。"顾明远撕下衬衣下摆,蘸着露水为她清理伤口。月见草的汁液渗入皮肤,青紫色的纹路开始消退。苏婉的呼吸渐渐平稳,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。

  竹林中忽然传来窸窣声,顾明远立刻警觉起来。他握紧手枪,将苏婉护在身后。晨雾中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,是个采药的老妇人。

  "年轻人,这月见草可不是这么用的。"老妇人拄着竹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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