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积水里。屏幕亮起的瞬间，「骑手之家」推送的暴雨补贴公告，正被渗水的老人机泡成模糊的像素团。
子夜零点的阳光健康药房亮着幽绿的光。自动贩售机吐出最后一盒布洛芬时，吊顶的荧光灯管突然炸裂。玻璃渣雨中，周建国看见手机屏裂成的蛛网里，儿子三年级作文的扫描件正在闪烁：
「爸爸每天给城市送体温，保温箱是个蓝色宇宙飞船。上个月他摔跤的伤口，变成了猎户座第三颗星」
体温计在掌心攥出三十九度二的刻度。他踩着电瓶车冲进雨幕时，城中村所有防盗网同时震动，楼上李婶的降压药空瓶滚过十五级台阶，带着信访办的红色印章撞入下水道。
桥洞下的车队排到第三十七辆时爆胎声乍响。穿雨衣的交警挥动荧光棒，泥浆里漂浮着外卖平台的夏季促销单。周建国蜷缩在漏雨的驿站屋檐下，裹着卡车司机扔来的蛇皮袋。
「你车筐里的药......」戴金链的摊主踢了踢辉辉的止疼药盒，油滴顺着烤鱿鱼铁签淌下来，「认得广医二院的张主任不？」
暴雨突然转为冰雹砸在生锈的遮阳棚上。周建国看着对方翻出的铂金名片，指尖突然触到药盒内层的诊断书折痕。那是他在病历本背面画的星图——用CT胶片上残留的显影液画的，三个星期前医生宣布放弃保守治疗那晚。
黎明前的省道上，运沙车远光灯切开雨幕。周建国用保温箱护住药盒时，方向盘后的男人正在播夜间电台：「最新楼市数据显示，珠江新城均价突破每平方十五万元......」
挡风玻璃上的雨刷突然停滞。周建国看见后视镜里自己的面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