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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燕舐犊 初代哆啦A梦 620 2025-02-10 10:24

  

间滑出张彩色照片。那是高中时的一个夏天,他在省物理竞赛颁奖现场抱着奖杯,身后站着西装革履的校长。照片边缘有半截藏青色的工作服袖子,袖口处露出缠着胶布的断指......

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时,陈文不由自主死死攥着那张照片。医生和护士冲进来的脚步声和轮床的金属碰撞声混作一团,父亲的手突然抓住陈文的手腕。他的掌心潮湿冰冷,像块正在融化的冰。陈文听见他喉咙里发出"嗬嗬"的声响,那根断指的骨节抵着他的脉搏,在皮肤上压出深红的印痕。

"我....."陈文颤声,他用力反握住父亲的手,医用胶布的粗糙触感磨着掌心,"我不怪你......我早就不怪你了....."

父亲的手突然松了,监测屏上的绿光归于平直。窗外的樟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,十五岁的陈文抱着摔碎的航模缩在树洞里哭,不知道三十公里外的县城医院里,有个一脸苍白的中年男人正用残缺的手掌数着浸血的钞票。

殡仪馆的排风扇第三次卡住时,陈文闻到了父亲的味道。

那是种混杂着变压器油与枇杷叶的苦涩,从通风管道的铁锈里渗出来。他仰头盯着卡死的扇叶,恍惚看见十五岁的自己正蜷缩在机床厂值班室——父亲裹着油污斑斑的军大衣,把冻僵的脚塞进配电柜散热口,怀里还焐着半块厂庆发的奶油蛋糕。

"文仔,热乎的。"记忆里的父亲总这么说。可此刻骨灰盒在他臂弯里冷得像块冰,乌木纹路间嵌着几粒焊锡渣,随着脚步沙沙作响。殡仪馆后墙那株野枇杷树正在结果,青黄的绒毛上沾着煤灰,父亲临终前常在这里咳嗽,把带血的痰吐进装降压药的铝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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