："光绪十六年七月初七封"。这个日期像把钥匙，突然打开记忆深处的闸门——三岁那夜，她正是趴在这口井边，看见水下有双涂着蔻丹的手......
井水开始沸腾，七具白骨托着铜镜浮出水面。青瑶发现自己正不受控制地走向井沿，绣鞋沾到井水的瞬间，颈后浮现出七个针孔大的朱砂痣，排列成北斗吞尸煞的凶局。白骨们齐声吟唱起喜歌，每唱一句，宗祠窗棂就多贴一张褪色的囍字。
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，青瑶看见自己倒映在井水中的面容正在急速衰老。枯白长发缠住井绳的刹那，她突然记起三岁那年溺毙在荷花池的真相——池底有双涂着蔻丹的手，将玉珏塞进她口中，而那双手腕上戴着苏家传媳的翡翠镯。
井水漫过青石砖缝时，青瑶发现自己绣鞋上的并蒂莲正在吸饱血水。那些丝线绣的花蕊突然裂开细缝，钻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蛆虫，沿着裙裾向上攀爬。她撕开裙摆的刹那，听见祠堂方向传来七声闷响——供在祖宗牌位前的七盏长明灯同时炸裂。
"瑶姑娘该更衣了。"王妈的声音从月洞门外飘来，每个字都带着水泡破裂的咕嘟声。青瑶转身时踩到团黏腻之物，低头看见满地都是泡发的糯米，每粒米芯都嵌着半截指甲盖。
西厢房的门无风自开。菱花镜上的素绢不翼而飞，镜面蒙着层淡红水雾。青瑶用袖口擦拭，铜镜突然变得滚烫，指尖皮肤粘在镜面上撕扯出血丝。镜中倒影开始自行梳妆，象牙梳每划动一次，现实中的青瑶发间就多出一根银丝。
妆奁底层的小像正在渗出尸油。青瑶抽出画像时，宣纸上"苏婉容"三个字突然游动起来，墨迹化作细小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