！平日抢我的观众就算了，这个选秀在人界那么火爆，他怎么能砸场子！你帮我算算，他要赔我多少钱！”白无常猛地拍桌子。

黑无常撩起眼皮，静静地看着他。

“你不想帮我？！”白无常不可置信。

“你砸到我的算盘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算盘声噼里啪啦地响起。

这两位大人很忙，晚上要去索命，白天还有其他部门的工作，反正干不死，就往死里干。996是我们这些底层员工的福报，而不是各位部长的。

白无常兼任传媒部部长，捧着手机就是拍，开直播，发视频，带个货，无所不拍，我还活着的时候看过他的直播，有点诡异。

黑无常兼任财务部部长，拿着算盘就是算，算阴德，算纸钱，算赔款，无所不算。

“这是你的损失。”黑无常递过算盘。

“这个数还行。”白无常松开眉头。

“这是你要赔的。”黑无常没等他反应过来，立马接下去说，“挖掘机入境以后，直播观看人数和打赏迅速增加，所以你并没有直播损失。”

“那我设备的钱呢？”白无常尖叫。

“你的海报不好清理，秦始皇给挖掘机护理的支出要高于你的设备。”

我看见白无常瞬间流下两行清泪，他说：“老黑，你能不能少算一点。”

黑无常委婉地拒绝了：“你或许可以问阎王爷要点补偿。”

真是铁面无私，我这样想。

四

不久，阎王把我们这些评委叫了过去，白无常不请自来。

“我的阎王爷啊……呜呜……”

白无常的哭果然名不虚传。我这么说不是因为他瞬间落泪，也不是因为他话术厉害，而是在他哭之前，阎王就开始扶额。

“他这次又拆了奈何桥一根石柱，不靠你的选秀节目，今年的kpi恐怕是没办法达标了。”kpi让阎王也叹气。

白无常瞬间多雨转晴，说出的话像花一样，给阎王插了满身。

“阎王爷有事的话，我就先行告退了。”白无常嬉皮笑脸地跑了，留下我们这些底层评委。

“直播间被封四次，是怎么回事？你们知道我为了让账号解封花了多少钱吗？”阎王平静地说。

在之后的半小时里，他给我们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，并让我们抄写一遍冥界直播守则。

“为了让你们加深印象，每人罚500阴德。”

嗯，实不相瞒，我一个月的工资才1000冥币和100阴德。而且因为死得早，没攒几块阴德。

“是。”其他底层公务员这样说。

不是，难道500阴德很少吗？

“林瑞。”阎王突然点我。

我一惊，立马站直。我没想到阎王会知道我的名字。直到后来，我才知道，他是读了我的芯片，里面包含我生前死后的所有信息。

“你有什么问题吗？”他的声音庄重威严，让人觉得不可忤逆。

“报告，大人，我没有那么多阴德。我能先欠着，等发工资以后再交吗？”

他严肃地看着我，我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。我们大眼对小眼，我是大眼。

空气在视线的焦点处凝为实体，空间陷于虚无。

片刻之后，阎王才开口：“一码归一码。听说你在生死关头还想着保护数据，这才减少了我们的损失。鉴于你的英勇表现，地府予以你500阴德的奖赏。”

我忍不住瞪大双眼，眼睛闪闪发光。

“不过下次，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。”他垂眸看我。

“是！感谢大人赏赐！”

五

出门以后，我很快收回兴奋的表情。

来之前，白无常大人提点过我，说阎王爷吃软不吃硬。我本来想大哭一场，可惜根本流不出眼泪，只能假装委屈。没想到还真有用。

“林瑞，我不知道你原来……”一个同事靠过来，他有点欲言又止。

我怎么样？无耻吗？无所谓，结局是好的就行。

“你拿着。”他突然往我手里塞了一张纸。

“这是？”

“我也忘记了，你死得早，没攒多少阴德。下次喝孟婆汤多加点料。”他握着我的手，语重心长地说。

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