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半朵莲花——和梅三更刀鞘上的残梅，拼起来正好是一整朵。
马蹄声突然停了。
不是马停，是马蹄声被雨声吞了。燕七这才发现，他们的马车正行在江面上。
月光下的江水泛着银鳞，车轮过处竟不起半点涟漪。白芷的发梢垂在江水里，那些银丝般的月光突然变成血红色。
"药王谷的莲花舟。"燕七咳嗽着按住檀中穴，"原来你一直带着。"
白芷解下面纱。她的左脸比月光更皎洁，右脸却爬满蛛网般的红痕："五年前你选苏娘子的时候，可曾想过要带什么？"
江心忽然升起雾气。
雾里飘来十二盏莲花灯，每盏灯芯都燃着青火。燕七的剑突然开始震颤，剑身上的水珠跳成七颗星辰。这是苏娘子教他的"七星映月"，可此刻天上根本没有月亮。
莲花灯里传出孩童的笑声。
白芷的银簪突然刺进自己掌心。血滴在江面，那些青火莲花瞬间变成血红色。雾气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，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水底升起。
"你中的不是三月红。"白芷的声音比江水更冷，"是牵机引。血衣楼要的不是你的手，是药王谷藏在七星剑里的《青囊书》。"
燕七的瞳孔突然收缩。五年前洞庭水寨那夜，苏娘子临死前确实往他剑柄塞过什么东西。当时血水太浓，他以为是红绸浸了血。
雾气突然散开。
江面上浮着十三口青铜棺。每口棺材都刻着半朵莲花，和白芷簪子上的纹路严丝合缝。最中间的棺材盖缓缓滑开，燕七的剑几乎脱手——棺中人身着红梅衣，腕上系着褪色的七星结。
"苏娘子..."燕七的喉结动了动，"不可能..."
白芷突然笑了。她的笑声像碎瓷片刮过青铜棺："你可知当年死在洞庭的二十八人，为何偏偏她能留全尸？"她扯开衣襟，心口处赫然纹着半朵残梅，"因为我们需要活人养蛊啊。"
江水突然沸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