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息,成为我后来失眠时的安神香。
周砚白发来脑部扫描分析图时,我正在给 VIP 客户定制婚戒。男人无名指上的锚链纹身让我笔尖一抖,银戒内侧的《海之梦》乐谱多出个休止符。"声波共振疗法需要原始记忆载体。" 周砚白把 U 盘插进我解剖台的充电口,"比如船用声呐的频段。"
父亲突然出现在码头,怀里抱着养母生前用的搪瓷脸盆。他赤脚踩在碎冰上,正把抗抑郁药片当鱼食抛向海鸥群。"1987 年台风天," 他的指甲缝里嵌着铁锈,"我在沉船货舱发现襁褓,翡翠耳环磕破了......"
直播镜头突然转向我们,我脱下防水服罩住父亲颤抖的身躯。弹幕疯狂滚动 "家暴实锤",小雨的补光灯照亮他锁骨处的烫伤疤痕。陈美凤的电话切进来:"警察马上到,等着进收容所吧!"
海洋馆闭馆后的消毒通道里,我拆开周砚白给的声呐改装器。父亲最爱的船锚钥匙扣正在玻璃幕墙上投射光斑,我将声波频率调至 1997 年货轮进港的鸣笛参数。夜视监控里,父亲突然停止撕扯约束衣,对着虚空比划造船图纸的手势。
"肌肉记忆比大脑更忠诚。" 周砚白将脑电监测仪贴在我太阳穴,"他右手指节变形是长期敲击铆钉所致。" 显示屏上,父亲听到船坞敲击声时的脑波曲线,竟与看我解剖鱿鱼时的频率一致。
更衣室镜面倒映出我后背的条形码刺青 —— 那是孤儿院用火钳烙的编号。父亲曾用船舶油漆为我覆盖,现在颜料剥落处露出陈美凤用烟头烫的 "赔钱货" 字样。周砚白的解剖刀突然抵上我皮肤:"表层真皮移植可以覆盖,但痛觉记忆需要替代疗法。"
暴雨夜的急诊室,父亲攥着被撕碎的收养证明输液。我蘸着碘伏在他掌心画船锚,他突然用造船厂密语哼唱:"左舷三度,螺旋桨卡到美人鱼......" 护士站的电视机正回放我的人鱼表演,父亲浑浊的瞳孔里跃动着荧光水母的光。
陈美凤带着社工闯进病房时,我正用鱼线修复父亲的老怀表。她鲜红的指甲戳着监护权文件:"这老疯子把止疼药当鱼饵喂海鸥!" 我按下藏在怀表里的录音键,父亲突然清晰地说出:"2003 年 8 月 14 日,美凤在护理院拔掉小芸的氧气管。"
解剖刀划开冷冻鱼腹的瞬间,我找到决定性证据 —— 嵌在鳕鱼胃囊里的微型录音器。昨夜我故意将载有陈美凤罪证的防水装置投喂表演池的鳕鱼群,此刻海警正破开海鲜市场的冰柜。
父亲在声呐疗法中恢复片刻清明,用铆钉在病房墙面刻下:"林建国自愿抚养林疏月,1997 年 6 月 18 日。" 金属摩擦的火花里,我望见养母临终前用口红在镜面写的遗言:"月月值得被爱。"
第五章 锈蚀的铆钉
海鲜市场顶棚的积水滴在颈后时,我正在比对三文鱼鳃瓣的鲜红度。解剖刀在鱼鳃软骨处微妙地颤动 —— 父亲教过我,真正的挪威三文鱼,第二鳃弓的弧度应该像货轮龙骨般流畅。
"小月姐!" 小雨举着自拍杆挤进摊位,"老铁们想看你表演三十秒剔骨!" 冰碴粘在睫毛上,我瞥见手机屏幕里闪过陈美凤小号 ID。刀刃插入鱼眼的瞬间,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回响:"月月记住,鱼脑像轴承润滑油,要完整取出来才能卖价。"
船老大把电子秤砝码调轻了 15 克,我抓起案板下的备用砝码砸在台面上。不锈钢碰撞声惊飞了掠食的海鸥,这招是和父亲学的 —— 九岁那年他在造船厂罢工,用扳手敲击船体的频率让监工落荒而逃。
海洋馆更衣室的储物柜有股咸腥的锈味。我往鱼尾裙腰部的溃烂处撒上船舶专用的止血粉,父亲曾用这种红色粉末为我包扎摔破的膝盖。徐朗踹门进来时,我正用铆钉修补开裂的鱼鳍装饰:"今晚游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