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衣襟露出肩头红痕，萧执配合着在她锁骨咬出齿印。帐幔外脚步声戛然而止，统领慌乱告退的声音里，沈知意摸到少年腰间藏着根冰蚕丝。

"当年裹我尸首的......"她话音未落，萧执突然翻身将她压在榻上。染血的折扇擦着她耳际飞过，钉死一只从窗缝钻进来的毒蝎。

"嘘。"少年喉结抵着她跳动的脉搏，"你听。"

细微的沙沙声从房梁传来，像是春蚕啃食桑叶。沈知意突然想起前生东宫里种着大片毒蚕草，而裴景明总在雷雨天借口怕她受惊，把值夜丫鬟都调离寝殿。

"酸梅汤有问题！"她猛地推开萧执。方才被撞翻的瓷碗碎片上，青纹正以诡异的速度扩散。少年指尖银针刚触到汤汁，突然扎向床柱后的阴影。

"出来。"

绣着芍药的裙角从屏风后抖出来，阿月惨白着脸跪倒在地："姑娘饶命！是、是裴公子让奴婢......"

沈知意攥着冰蚕丝的手在发抖。前生死前听到的"阿瑶"，原来早就藏在身边。萧执忽然轻笑出声："你家主子没告诉你，偷听要闭气？"

话音未落，小丫鬟突然暴起，袖中寒光直刺沈知意心口。电光火石间，萧执扯断她腰间玉带扣，三枚银钉精准钉入阿月眉心。

"要活的！"沈知意急呼却已来不及。少年拾起溅血的玉扣，眸色陡然变深："裴景明倒是舍得，拿前朝玉玺边角料给你雕首饰。"

蝉鸣声忽然大得骇人，沈知意望着地上迅速腐化的尸身，突然拽住萧执渗血的衣袖："带我去西跨院，现在！"

月光照在六盆芍药上时，萧执用折扇挑起一株花茎。沈知意顾不得泥土污了罗裙，徒手扒开花根。本该出现的密信匣子不翼而飞，取而代之的是个扎满银针的桐木人偶。

"巫蛊术......"她牙齿打颤。前生沈家被抄时，从父亲书房翻出的正是这种东西。萧执突然扯下半片衣袖裹住她的手，人偶心口处的生辰八字在月光下渗出血色。

正是当朝太子的生辰。

犬吠声由远及近，沈知意突然将人偶塞进萧执怀中："你从西南角门走，那里......"

"走不掉了。"少年突然吹熄灯笼，揽着她滚进假山洞穴。火把的光影里，裴景明温润的嗓音裹着夜风飘来："仔细搜，那刺客受了重伤......"

沈知意后背紧贴着萧执的胸膛，残玉硌在两人之间发烫。前生她在这处假山后等过裴景明三个时辰，如今却听着他与侍卫讨论如何活捉太子。

"怕了？"萧执的呼吸拂过她后颈。沈知意突然抓住他握剑的手，引着刀刃横在自己颈间："拿我当人质。"

"舍不得。"少年突然咬破指尖，在她掌心画了朵血海棠，"抱紧。"

沈知意眼前天旋地转时，最后看见裴景明朝假山举起灯笼。萧执染血的衣襟贴着面颊，她突然发现这血腥气竟与冷宫最后那碗毒酒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
"这玉......"沈知意话未说完，门外突然响起瓷器碎裂声。萧执翻身将她压在鸳鸯枕上，指尖划过她锁骨时带起一阵战栗："演得像些，你那个叫翠柳的丫鬟耳朵快贴到窗纸上了。"

灼热气息喷在耳后，沈知意突然想起前生冷宫里那个雪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