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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鱼肚白,林悦就特意去村口等着刘婶。她站在那儿,眼睛时不时地望向刘婶家的方向,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期待。瞧见刘婶挎着竹篮慢悠悠地走来,她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去,脆生生地打招呼:“刘婶,早啊!这是要去哪儿呀?”刘婶笑着回应:“去地里摘点菜,你这丫头,咋起这么早?”林悦故作神秘地凑近刘婶,压低声音,就像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,小声说:“刘婶,我跟您说个事儿,您可千万别往外传。”刘婶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,眼睛瞪得溜圆,忙不迭点头:“放心,婶子嘴严着呢!”
林悦便把弟弟的种种劣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婶,一边说,还一边添了几句:“虽说是亲弟弟,我不该说他,但是拍着良心我多想他学好呀,我也是憋的没法子了,才跟您说说,您说,这要是以后张家姑娘嫁过来,不得吃苦啊!天天面对这么个不务正业的男人,日子可咋过哟!”刘婶听完,惊得瞪大了眼睛,嘴巴张得老大,连连咂嘴:“哎呀,这可真是没想到!你弟弟看着挺机灵的,咋能干出这些事儿!你放心,婶子心里有数。”
果不其然,没过几天,刘婶去邻村赶集时,就把这事儿传开了。消息就像一阵风,迅速地吹进了张家的耳朵里。林悦表面上不动声色,依旧每日跟着父母下地干活,弯着腰,在田间挥洒汗水,可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,七上八下的,暗暗期待着,就盼着张家能尽快有所反应,主动退掉这门亲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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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晌午时分,炽热的骄阳高悬在天际,毫无保留地释放着光与热,将整个小山村烘烤得好似一个巨大的蒸笼。林悦正在屋内弯着腰,仔细地擦拭着那略显破旧的桌椅,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不断滚落,滴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,瞬间消失不见。
就在这时,一阵嘈杂喧闹声毫无征兆地从门外传来。林悦的动作猛地一滞,手中的抹布悄然滑落,心也猛地一紧,一种期待又紧张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她顾不上捡起抹布,蹑手蹑脚地快步走到门后,小心翼翼地探出头,透过门缝向外张望。
只见张家父母满脸怒容,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迈进院子。张父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,额头上青筋暴起,像是一条条愤怒的小蛇。他猛地抬起手臂,将手中那顶破旧的草帽狠狠地摔在地上,随后扯着嗓子,声嘶力竭地吼道:“林老二,你家干的好事!把我们蒙在鼓里,就想这么轻易地把这门亲给结了?当我们是好糊弄的吗?”
这一声怒吼,好似一道惊雷在院子里炸响。林父听到声音,神色慌张,连鞋子都没穿好,就急匆匆地从屋里跑了出来。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可那笑容里却透着无比的尴尬与慌乱,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。他一边快步迎上去,一边陪着笑说道:“亲家,这是咋啦?有话好好说,有话好好说嘛,别这么大火气。”
张母也不甘示弱,她双手叉腰,眼睛瞪得溜圆,尖着嗓子嚷嚷道:“还好好说?你家那宝贝儿子,整天游手好闲,正事不干,还偷鸡摸狗的。我家闺女要是嫁过去,还不得被折磨得半死?你们这不是坑人吗?”
林悦躲在门后,看着父母被质问得面红耳赤,一时语塞,哑口无言,心里竟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快意,积压在心底的怨恨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。可这快意仅仅一闪而过,很快,她就意识到事情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。
林父见场面逐渐失控,人群开始指指点点、议论纷纷,脸上一阵白一阵红。他赶忙上前,一边满脸堆笑地安抚着张家父母,一边连拉带拽地把他们往屋里请,还不忘伸手将门外那些看热闹的村民挡在外面,随后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屋内,争吵声时高时低,时而激烈,时而又趋于平静。林悦在门外急得来回踱步,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,指甲都深深地嵌入了掌心。她想去听个究竟,可又怕被父母发现,只能在门口干着急,满心焦虑。
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,过了许久许久,屋门终于缓缓打开。林悦赶忙躲到一旁,偷偷观察着。只见张家人的脸色稍缓,眼中的怒火似乎也平息了不少,可林父却一脸肉疼,眉头拧成了一个“川”字,脸上的皱纹愈发明显,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。
林悦得知,为了保住这门亲事,林父咬咬牙,答应拿出家里多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积蓄。林悦像一只受惊的野猫,瑟缩在墙角的阴影之中,眼睛死死地盯着院子里那一幕。父母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