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条尘封的邮件提醒——来自三年前的体检中心。

“林女士，您于2021年9月15日的乳腺彩超显示4A级结节，请尽快复查。”

日期正是接到诈骗电话的那天。

“原来我本不用死……”她盯着邮件，突然笑出眼泪。癌细胞在体内肆虐的痛楚突然变得清晰无比，像千万把钝刀在剐蹭骨头。

K先生松开奄奄一息的老墨，语气带着蛊惑：“现在签约，我可以让你无痛死亡。选猫能忘记所有痛苦，选龟能看着仇人们老死，选熊猫……”

“我要选人。”林夏突然打断他。

空气凝固了。

阿肥的尾巴僵在半空，圆圆啃了一半的笋掉在地上，连K先生眼里的星河都停滞了流动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死神的声音像是从地狱裂缝里挤出来的。

“我要投胎成人。”林夏擦掉嘴角咳出的血，笑得挑衅，“表格上写着可以自填物种，对吧？”

K先生的西装突然渗出粘稠的黑血，俊美的面孔裂开蛛网般的纹路：“人类是最劣等的选项！996福报、房贷、容貌焦虑……”

“但人类有机会掀翻你的棋局。”林夏抓起桌上的水果刀，狠狠扎进自己的左臂。剧痛让她意识清明——这是阿肥刚才用尾巴在她掌心写的提示：疼痛能对抗幻术。

鲜血喷溅在纯白空间的地面上，竟腐蚀出焦黑的窟窿。老墨突然暴起，龟壳上的青铜罗盘射出一道金光，将黑雾巨蟒切成碎片。

“快跑！”阿肥叼住林夏的裤脚往外拖，“这空间是用你的绝望值撑开的，见血就能破！”

林夏踉跄着冲向裂缝，身后传来死神癫狂的咆哮。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，她看见K先生的脸皮彻底剥落，露出底下森森白骨组成的鸟喙——那根本不是人类的面孔。

砰！

她重重摔回现实中的出租屋。窗外晨光熹微，手机显示凌晨五点十七分。安眠药瓶好端端摆在桌上，脖子和手臂的伤口消失无踪，仿佛一切都是幻觉。

直到她发现掌心攥着一片带血的竹叶。

第3章：甜蜜陷阱的裂缝

晨光穿透出租屋的纱窗，在水泥地上烙下铁栅栏的影子。林夏瘫坐在墙角，指尖反复摩挲那片染血的竹叶——边缘锯齿状的伤口像极了熊猫圆圆耳朵上的裂痕。手机突然震动，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：

“冰箱第二层。”

她踉跄着爬起来，老式冰箱的压缩机发出垂死般的嗡鸣。拉开冷冻室时，冰碴混着腐臭味扑面而来，一袋结霜的速冻水饺下，压着个巴掌大的铁盒。

盒盖上用红漆画着歪扭的符咒，与她记忆中母亲唯一留下的银镯纹路一模一样。

“这是……镇魂棺？”老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。林夏猛地转身，发现海龟不知何时出现在灶台上，龟壳裂缝里渗出的黑血已经凝固成蛛网状。

“你从哪儿进来的？”她攥紧铁盒后退半步。

“下水道。”老墨用爪子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，“K先生暂时被反噬咒困住，但最多能撑十二小时。”他盯着铁盒，龟壳上的青铜罗盘突然疯狂旋转，“这东西不该出现在阳间，你母亲是谁？”

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福利院阿姨曾说，她被遗弃时襁褓里只有这个银镯。此刻铁盒上的符咒与镯内刻痕逐渐重叠，在她视网膜上烧灼出诡异的图腾。

盒盖弹开的瞬间，腐臭味化作黑烟喷涌而出。林夏捂住口鼻，看到盒底躺着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年轻女人抱着婴儿站在孤儿院门口，女人脖颈处隐约露出银色吊坠，吊坠形状正是K先生裂开脸孔后露出的白骨鸟喙。

“她戴着死神的信物。”老墨的声音发颤。

照片背面突然浮现血字：“快逃！他们要用你炼……” 后半句被污渍掩盖。林夏的指尖刚触到“炼”字，整张照片突然自燃，火苗窜上她额前的碎发。

“小心！”阿肥从窗外跃入，一爪子拍灭火焰。橘猫的右耳缺了块口子，皮毛沾满沥青般的黏液：“那王八蛋派了伥鬼，这栋楼被包围了！”
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，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林夏冲到窗边，看见保洁阿姨正机械性地重复着擦玻璃的动作——抹布里渗出的不是水，而是混着眼球的脑浆。她的脖子180度扭转，腐烂的脸挤在玻璃上冲林夏微笑，露出牙缝里嵌着的竹签碎屑。

“是圆圆的怨气。”老墨叹气，“被死神残害的灵体会变成伥鬼，专门捕杀契约目标。”

防盗门突然传来撞击声，整面墙都在震动。阿肥炸着毛低吼：“厨房！油烟机管道！”

林夏刚钻进逼仄的管道，就听见铁门被撕碎的刺响。伥鬼们骨骼变形的咔嗒声贴着管道外壁游走，保洁阿姨的头颅突然从检修口倒吊下来，颈椎像橡皮筋般拉长：“找到你啦——”

阿肥一爪子戳爆她的眼球，猫爪却被腐肉黏住。更多伥鬼从四面八方涌来，他们的身体像融化的蜡像，却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：“签约……或者加入我们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