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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不去,不就是换个地方念经嘛……」景安一听,脑袋摇得像拨浪鼓,脸上写满了不满。可下一秒,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眼睛狡黠地一转,嘴角上扬,露出一个得逞的坏笑:「不对……嘿嘿,好清云,我就知道你疼我。」说着,他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,猛地搂住清云的脖子,还像平常对爹娘撒娇那样,在清云颈窝处亲昵地蹭了蹭,随后便像一阵风似的,兴冲冲地跑去跟母亲汇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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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云被景安那一连串如疾风骤雨般的动作弄得呆立在原地,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,完全懵住了。他的目光有些呆滞,直直地盯着景安离去的方向,好似一尊被定格的雕像,久久回不过神来。微风宛如一双轻柔的手,轻轻拂过,撩动着他那身素雅的僧袍,他的眉目像是被春风温柔拂过的千年冰川,冷峻之中悄然变得柔和无比。鼻尖萦绕着景安身上那股若有若无、淡淡的熏香,恰似春日里最芬芳的花香,丝丝缕缕钻进他的心间。颈部那温热又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,如同烙铁一般,让清云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,躁动的心在四处乱撞。他那俊美的脸蛋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,恰似天边被夕阳深情染透的绚丽晚霞,夺目而又迷人。许久,他按下心中的涟漪。他轻轻叹了口气,低声念了句「阿弥陀佛」,可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,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,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愫,早已在心底种下了种子,生根发芽……
就在他愣神之际,一个小弥僧匆匆跑来,带着敬仰,声音清脆喜悦得如同清晨山林里的鸟鸣:「清云师兄,明日下山,主持有事交代。」清云这才如梦初醒,漫步而行,稍稍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,朝着住持所在的方向走去。
清云静静地站在住持面前,神色看似平静如水,然而低垂的眼眸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恰似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。
住持目光温和慈爱,却又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,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长者在洞察晚辈的心思,缓缓说道:「清云,了然大师出游在外,命我好生看管寺中事务。近日我见你诵经念佛,不似从前那般专注虔诚,可是有哪处佛法不明,心生困惑了?」
清云微微一怔,好似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,泛起层层涟漪,旋即低头答道:「未曾……」声音低沉而平稳,掩盖内心的波澜。
「我听闻侯爷家的小公子时常扰你清修,若真如此,为何不报我知晓?」住持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关切,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暖。
清云眉目紧蹙,握住珠串的手一顿,稍加思索,认真说道:「住持,公子并未扰我修行,师傅不在,是我自己一时惫懒,心有杂念了。」
住持微微点头,若有所思,沉吟片刻后说道:「既如此,明日下山之事便交于他人吧,你好生待在藏经阁,专注研习佛法。佛门深奥,你年纪尚轻,便已超然物外。他日师兄与我圆寂,这龙华寺还需你来传承,普度世人。」
清云心中一紧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失落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他掩下黯淡的目光,低声应道:「是——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。
另一边,景安为了能下山,对着母亲又是撒娇又是耍赖,在床上像个调皮的小猴子一样滚来滚去,就差没一哭二闹三上吊了。景夫人实在拗不过他,只好无奈点头,怕他不老实,好一通交代。景安兴奋得一蹦三尺高,左耳进右耳出。他早就盘算好了,明日先行一步,把肉吃上。待清云讲经结束,要带他去见识那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儿,还要拉着他去尝尝城里最有名的食肆,那里的斋菜堪称人间至味,能做出肉味儿,光是想想就让人满心期待。沉溺于想象欢喜的他,还丝毫不知下山传扬佛法的人已经不是清云。
第二天,热闹繁华的永乐街人来人往、熙熙攘攘,宛如一片欢乐的海洋。景安站在街边,手里还拿着刚买的鸡腿,那鸡腿色泽金黄,香气四溢,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咽口水,正准备大快朵颐,听到小厮的话,动作猛地一滞,仿佛被时间定格。
「你说什么?下山的不是清云?」景安圆溜溜的眼睛里瞬间盛满了怒意,恰似燃烧的火焰,手中的鸡腿也顿时不香了,仿佛变成了一块无味的木头。
「少爷,听说是住持把人叫去了,清云师傅今日就在寺里誊写佛经,下山的是悟能大师。」小厮小心翼翼地回答,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,生怕触怒了景安。
「岂有此理,这个老秃驴,一天不让人快活。你你你,把这些东西打包好,去书坊把我订的经书话本和走马灯拿上,咱们回龙华寺。」景安气得直跺脚,一边吩咐着,一边把手中的鸡腿丢回袋子里,动作干脆而决绝。
小厮福宝连忙手脚麻利地将街上打包的小吃和糕点拢在一起,那些小吃和糕点各具特色,有香甜软糯的桂花糕,有酥脆可口的桃酥,还有晶莹剔透的糖葫芦,每一样都是景安的心头好。福宝苦着脸劝道:「哎哟小少爷,难得下山一趟,你不好好玩个尽兴,赵公子和孙小将军可是好久没见您了,想念得紧,听说你今日下山,早早就在一品居摆下席面等您去了。」
景安犹豫了好一会,好看的小脸皱成一团,恰似一个皱巴巴的小包子,他有些为难,最后还是妥协道:「好吧,那就见见……」
不多时,景安来到了一品居。刚到门口,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奢华气息。一品居整体是木质结构,朱红色的梁柱粗壮结实,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百鸟呈祥图案,栩栩如生,仿佛下一秒就要腾空而起,翱翔天际。门口的灯笼硕大无比,红色的绸缎上绣着烫金的「一品居」三字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宛如灵动的舞者。走进店内,地上铺着名贵的大理石,光可鉴人,倒映着人们的身影,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。店内的桌椅皆由上等红木制成,纹理细腻,触感温润,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。墙上挂着名家字画,笔法飘逸,墨香阵阵,仿佛带着岁月的沉淀。四周还摆放着造型别致的青花瓷瓶,瓶中插着时令鲜花,为这庄重的环境添了几分雅致,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。整个一品居布局宽敞大气,又不失精致典雅,难怪是世家大族宴请宾客的首选之地,在这里,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尊贵与奢华。
「我说小景安,如今见你一面可真是不易,来来来,快喝上几杯赔罪……」赵公子一见景安,便大笑着迎了上来,手里还举着酒杯,那笑容热情而爽朗。他身形清瘦,还带着少年未脱的青涩,闲步而来,脊背却挺得笔直。他的面庞白皙,眉眼弯弯,藏着温和笑意,漆黑双眸灵动有神,透着许久未见的热忱,高挺鼻梁下,是一张总是带着笑意的嘴,笑起来时,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,恰似春日暖阳般温暖。今日身着淡蓝色锦缎长袍,领口袖口绣着精致兰花图案。腰间束着一条浅紫色丝绦,挂着一块莹润剔透的玉佩,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,添了几分雅致。头发整齐束起,戴着一顶造型简约的玉冠,上面点缀着一颗小巧的蓝宝石,散发着柔和幽光,尽显礼部尚书嫡长子的矜贵与文雅。
「你小子懂个屁,小爷我在山上可受罪了。不是人待的地方。」景安笑骂道,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,动作豪爽而洒脱。
「你这面色红润有光泽的,看不出来你是受罪了啊,莫不是在庙里有相好的了?」孙小将军也跟着打趣,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,眼神里满是调侃。景安寻声望去,见他体格比之前愈显健壮。脸庞线条刚硬,肤色因常年习武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,剑眉下,一双眼睛明亮有神,透着少年人的朝气与无畏。高挺的鼻梁和微微上扬的嘴角,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。今日身着黑色劲装,衣料上绣着金色虎纹,丝线在阳光下闪烁光芒,威风凛凛。腰间系着一条厚实的皮质腰带,头发束成利落发髻,插着一根朴实无华的乌木簪子,整个人洋溢着将军府小公子的飒爽英姿。
「快别乱说,当心我揍你。」景安嘴上这般强硬回应,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清云那张淡然又俊美的面庞,恰似春日里最绚烂的花朵,在他心间悄然绽放。耳根悄然爬上一抹红晕,好在屋内灯光昏暗,没被旁人察觉。
「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,平时要不是我让你,你能讨着好?赵小将军在他肩上掂量几下,毫不留情地取笑。说着说着,两人放下酒杯,开始你一拳我一掌的打闹起来。
「好了好了,别闹了。我说小安子,侯爷也是舍得,怎么就信了那老道的胡言乱语,将你送到那劳什子寺庙,你不在国子监,可少了好多乐趣。」赵公子满是不解地抱怨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惋惜。
「省省吧,我还不知道你俩,表面吃喝玩乐,背地里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