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价值不菲的手镯，精致的美甲上嵌了几颗碎钻。
而我的手因早年刷碗时常泡在水里，早就变得肿胀不堪，因夜场工作需要只能自己贴廉价的穿戴甲。
我同样伸出手握住她的，「你好，纪如念。」
我们的手在相接的一刹那泾渭分明。
巨大的落差让我心中不免酸涩。
「我知道。」她看向沈铭安笑笑又看回我，「你是铭安的前女友。」
4
场面一度陷入沉默。
因为不确定方曼婷的意图是什么，宋辕开始出来打圆场，「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，他们都分手多久了早就忘了。」
「五年。」方曼婷的指尖微凉，嘴上笑意不减，「我和铭安已经在一起三年，所以我记得很清楚。」
包间内静的可怕，连墙上的时针摆动都能听的一清二楚。
方曼婷把我拉到她旁边的空位坐下，「如念，你能跟我说说你们分手的原因吗？」
方曼婷笑的落落大方，「我只是好奇而已，铭安和其他朋友也不肯告诉我。」
宋辕看沈铭安的脸色愈发阴沉，「曼婷，都过去的事了就没必要再提了。」
「提。」方曼婷毋庸置疑的口气，「提提嘛，说说你当年到底为什么非要分手？」
我对上沈铭安质问而猩红的双眼。
他们都以为我爱慕虚荣，贪图富贵，丢下沈铭安这个寒门贵子转身投入了富二代的怀抱。
所以每每提起我时总是充满了鄙夷，「她啊，听说后来欠了不少钱到处打零工谋生，真是罪有应得。」
是啊，是我罪有应得，是我咎由自取，一切的一切都由我一个人承担。
我敛起心绪和神色，「方小姐，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，重要的是你们现在很相爱，而且也要结婚了。」
我倒了杯酒轻轻撞向她的杯子，「我在这里提前恭喜你们。」
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，方曼婷才举起酒杯朝我款款一笑，「那就谢谢你了，如念。」
「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，到时候我给你留个好位子。」
「能看见铭安是如何走向我，亲吻我说爱我的好位子。」
手臂上的疤痕不知怎的又痒又痛，我急忙握住快要发抖的左臂，垂眸点头，「好。」
或许是因为气氛尴尬的原因，他们散的很早。
三三两两都结队离开了。
我站在雅汇门口等车，宋辕从餐厅出来走到我身边。
没有联系而又相识多年的人再次见面，不是问候，就是问罪。
「纪如念，我知道你现在是看铭安有钱有势了，又想回到他身边了。但铭安马上就要结婚了，而且曼婷家世好学历高，你拿什么和人家比呢？」
宋辕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两沓钱递给我，「这些你拿着，以后别再出现在铭安面前了。」
「你和沈铭安还真是朋友，连侮辱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样。」
我退后了一步，身后刚好传来「滴滴」声。
我回过头，是林京特意开车来接我。
沈铭安和方曼婷这时也刚好从雅汇出来，沈铭安顺手接过方曼婷的包，又帮她圈上厚厚的围巾。
那个瞬间，我真的好嫉妒方曼婷。
嫉妒她白皙的手，嫉妒她的家世学历。
嫉妒她是沈铭安的未婚妻，嫉妒她遇见的是现在的沈铭安。
我甚至恶毒的想，如果她遇见的是从前那个一穷二白的沈铭安，她一定不会比我更爱沈铭安。
但有时候天意如此，造化弄人。
一开始领跑的人，未必能顺利到达终点。
林京把大衣裹上我单薄的身体，「你穿这么少，着凉了怎么办？」
林京的大手同样包裹住我的双手不断揉搓，「手太凉了，我们回家吧好不好？」
沈铭安就站在餐厅门口看着我们，眸里泛着冷光。
「纪如念，你看人的眼光也不过如此。」
沈铭安长腿三两步迈过来，很快走到我们面前。
「抛弃我之后不是攀上富二代了吗？怎么，又被抛弃了不得已才重新找了个接手的？」
「沈铭安，你胡说什么？！」
林京上前一把揪起沈铭安的领子，一双眸子怒火中烧。
「她很快就会又抛弃你了。」
沈铭安笑着，不断一步步激怒着林京。
「因为她答应回到我身边了，没名没分，做个情人也……」
沈铭安的话没能说完，就被林京一拳狠狠掀翻在地。
方曼婷惊呼着朝这里跑过来，宋辕也赶紧拦腰抱住林京。
沈铭安的鼻血滴在皑皑白雪上，像妖冶诡异的画。
「沈铭安，不许你这么诋毁如念。」林京狠狠地啐了一口，「最不配的人就是你，你知道如念她……」
「林京，我们回家吧！」我扯住林京的手臂摇晃，「回家吧，小希还在等我们。」
林京深深地看了沈铭安一眼，「沈铭安，别做以后会让自己后悔的事。」
我们离开的时候又下雪了。
大地覆着一片雪白，似是要将一切肮脏的东西都掩盖掉。
但雪化了的时候，也是徒劳。
5
沈铭安根本不会轻易的放过我。
第二天他又打电话过来，让我去陪他的客户喝酒。
他在电话里耻笑着，「反正也是你的老本行，你应该很拿手了吧？」
我坐在沈铭安身边的位置，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替他挡了一杯又一杯的酒。
「小姑娘真是好酒量，来来来再满上！」
大腹便便的男人趁机将手覆上我的肩膀，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。
我机械般的端起酒杯饮下，就又被人倒上。
酒液在胃里横冲直撞，辛辣刺激的痛感不断蔓延。
最后我终于坚持不住，借口去卫生间逃了出来。
水龙头被我开到最大，我控制不住的一遍遍干呕，直到双目通红面色苍白，我才关上水龙头靠在墙上剧烈喘息。
胃里像是有一只大手在紧紧揪着我，痛不欲生。
我缓了缓，打开手机给沈铭安发了条短信打算离开。
我重新打开水龙头漱口又洗了把脸，额前和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