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年前，女友和我一起租地下室，啃馒头。

她没有钱，却很爱我。

她发誓说会努力赚很多钱，然后风风光光地嫁给我。

可我，却在她最最穷、最爱我的时候，提了分手。

“我受够了这样穷日子了，你放过我吧。”

我离开时，泪流满面。

我得了白血病。

我不想拖累她。

后来，我捡回半条命，开始找工作。

却没想到，这却是她的公司。

1.

乔氏集团，总裁办。

我带着简历，关上门。

下一刻，却被人一把抵在墙上。

前女友乔素婉似笑非笑的盯着我。

她讥笑道：“没想到，我们的林大才子，也有找不到工作的一天？”

我看向她。

我为什么找不到工作，你比谁都清楚吧。

乔家大小姐发话，怎么还会有人敢用我。

即使我，光刻机专业排名第一，面对行业封杀，我一个穷学生，根本做不了什么。

乔素婉松开手，嘲讽的说：“我们乔氏可不收垃圾，尤其是你这种人品低劣的。”

巨大的羞耻感，让我想逃。

乔素婉懒懒道：“出了这道门，你确定还能找到工作？你母亲在医院，一天不少钱吧？”

我呼吸一紧。

“乔素婉，你究竟要做什么？”

自从半年前云城首富乔家，找到了走失多年的大小姐后。

我便被乔素婉找到。

她衣着华丽的出现在我面前：“林寒，没想到吧，我说过，你甩了我，一定会后悔的。”

那日后，我便被全行业封杀。

母亲给我凑医药费，卖掉房子，却在回来的路上遭遇车祸。

现在还在重症病房。

这半年，我找过无数份工作。

但哪怕是端盘子，第二天也总会被无故辞退。

我有些累了：“放过我吧，乔素婉，我只是想要份工作。”

乔素婉冷笑：“你不会以为，装装脆弱，就能从我这里捞钱了吧？”

“我不是，我没有…”

“当年在出租屋时，你就会骗我钱了，怎么，现在又想骗多少？”

“骗？”我心中发冷。

***

两年前，我们还是情侣。

她流感。

那场病毒来势汹汹。

因为担心孤儿院里的弟弟妹妹。

她托我买些医用物资。

当时物资紧俏，那些钱根本买不了多少东西，我还倒贴了一些。

可现在，她竟说，那是骗？

乔素婉没有说话，直接签下一张支票，甩到我脚边：“这是五十万，跪下，用嘴捡起来，这钱就是你的。”

我气的混身发抖。

乔素婉却笑了：“怎么？生气了？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，当年你找的那个富婆，没让你跪着服侍过？”

我闭了闭眼：“在你眼里，我就是这样的人？”

她沉默，冷笑不已。

我心中有些苦涩，当年确诊白血病后。

我杜撰了一个富婆，和她提了分手。

没想到，她竟恨了我这么多年。

“八十万。”我缓缓道：“我要八十万。”

八十万，正好够母亲这段时间的医药费。

乔素婉目光渐渐冷了下来。

“呵，八十万？就跪一次，我岂不是太亏了，给你两百万，买你一个月。”

一个月么？我没想到自己竟还值这么多钱。

我扯出一抹笑：“好，一个月后，希望乔总高抬贵手，别和我这种打工人计较。”

然后跪在地上，用嘴把支票捡起来。

我的心在流泪，男儿永不为奴，男儿永远不跪。

我知道，我跪的不是她。

我跪的，是我母亲的命。

我不能，眼睁睁看着我妈去死。

乔素婉捏住我的下巴。

“计较？你算个什么东西，也配跟我谈条件。”

“当狗就当条好狗，我才能给你加骨头，听懂了吗？”

她拉着我出了办公室。

甩进一辆法拉利的副驾。

乔素婉声音冷硬：“系上安全带。”

车子陡然发动，我狠狠的撞在靠背上。我有些恶心。

看到乔素婉冷冰冰的脸。

我不由有些出神。

有一次我去接乔素婉，雨特别大，我被淋透了。

她抱着我道：“宝宝，等我以后买了车，换我天天接你，再也不让你淋雨了。”

而现在，她做到了。

可我们却再也不复重前。

我看向窗外。

“我们去哪？”

乔素婉冷笑。

“当然是好地方。”

到了地方，我才反应过来，她说的好地方，竟然是个酒局。

2.

“你不是想工作吗？我给你机会。”

下一刻，我的脸却倏的发白。

“林寒啊。”王总调侃道：“这么久没见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？来来来，坐下，喝杯酒润润嗓子。”

我下意识后退，抬头去看乔素婉。

她神情冷漠：“别让王总扫兴。”

王总呵呵一笑，肥腻的大手拿起酒往我嘴里灌。

我呛红了眼。

却看到乔素婉笑的玩味。

寒意密密袭来，我躲开王总的手。

“不好意思，我去趟洗手间。”

乔素婉跟了上来。

她威胁道：“不是你说要工作的？公司有一个大单需要和王总合作，你配合把他拿下。”

我气笑了：“姓王的是什么东西，你不知道吗？”

他出了名的荤素不忌。

***

当年刚毕业时，我就被这家伙打过主意。

是乔素婉一酒瓶子砸下去，才把我救了出来。

她抱着我哭着说：“林寒，还好你没事。”

我问她，不担心被报复吗？

她说。

“不怕！他那样的人，肯定长远不了。”

可现在……

我的心酸的厉害。

乔素婉嗤笑：“林寒，你又是什么好东西，乖乖伺候好王总，不然，你母亲的医药费我随时能收回！”

我微微颤抖。

“行，我陪！”

想到母亲。

我握紧的拳头又松开，脊梁再次被压弯。

回到包厢，王总给我灌酒。

“小林啊，没想到这么多年了，咱们还能‘再续前缘’。”这四个字咬的极重。

我苦笑。生而为人为何那么痛，我想死。

可我知道，我不能死，我还有母亲。

我还有软肋。

“王总，当初年纪小，您大人有大量，别跟我一般见识。”

说完我主动敬酒。

当年，因为乔素婉得罪了王总，后来我拿住他把柄威胁。

才不了了之。

如今，他显然是还在记恨。

王总冷笑：“当初，你们可是让我丢了好大的脸呐，乔总，你不会打算让他一杯酒把我打发了吧？”

乔素婉冷冷道：“那王总想怎样，自便。”

她好像在谈论一件货物，无足轻重。

我心口一痛。

有些悲哀。

王总点了点我：“一个骨头都被打断了的人，送过来有什么意思。”

“乔总身边那个男助理呢？今天怎么不在？叫来一起乐呵啊。”

乔素婉的脸瞬间阴鸷：“他做不来这个。”

一句话，尽显维护。

我的心脏一紧。

以前她也会这般的维护我。

可现在，她现在开始维护别人了。

王总哈哈大笑，连同酒杯直接塞进我的嘴里。

剧烈的恶心感袭来。

王总恶狠狠的按住我：“这才是赔罪，给我好好受着！”

他烟灰色的指甲戳进我喉咙。

推着酒杯，往喉咙里怼。

3.

我被恶心的要命，摸到桌上的瓶子，砸下去。

啪！

房间里陡然安静。

“M的！敢打老子，你活腻了！”

王总抄起凳子，砸了过来。

就在这时候。

突然，扑通一声。

王总却栽倒在地上。

乔素婉她收回脚，怒道：“谁让你碰他的！”

王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。

“把人交出来，否则，我那个单子你别想要了！”

“那就不要。”乔素婉冷笑：“我的人还轮不到你动手。”

说完，直接离开包厢。

我看着乔素婉沉着的脸。

她，是在乎我的吗？

我跛着脚，努力跟上她的步子。

“王总受伤了，会不会报复？”

“所以呢？”乔素婉冷笑。

“要不是你非要矫情，王总会受伤？现在假惺惺装什么无辜！”

“我不是……”

“不是什么？不是故意给王总开瓢，不是故意搅黄这个单子？林寒，当初我要不救你，你早被姓王的玩烂了！我真后悔当时救了你！”

乔素婉丢下这么一句，扬长而去。

我苦笑。

原来，她是后悔了么。

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
这个城市的冬天，从未像今日这般寒冷。

手机震动两声。

乔素婉的消息发来。

是一个地址。

【自己走过来，不许打车】

我抿了抿唇，收拾好所有狼狈。

眼泪一颗颗砸下，脚腕受伤的地方，钻心的疼。

真的好疼啊，怎么比化疗还痛啊。

全身的关节，隐隐作痛。

医生说，我虽然接受了骨髓移植，但要休息好。

否则就会复发。

可我转头便听到母亲进了重症监护。

“妈，我一定会救醒你的，你等等我。”

***

地址是一个别墅区。

保安审视了我半天。

才给我开了门。

我透过保安室看清自己的样子。

苍白的脸上，嘴角裂开一个口子，上还沾染着血迹。

本来就受伤的脚。

每迈出一步，地上就会留下一丝鲜红。

一瘸一拐。

狼狈极了。

“回来了？”

乔素婉淡淡抬头。

一瞬间。

我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。

她会一脸幸福的欢迎我回家。

乔素婉冷笑道：“还不滚进来！让我请你不成。”

冰冷的语调，把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