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
重重叹了口气,说:“唉,雨晴怎么就非要跟玉婷过不去呢?闹到今天这种地步,给家里惹来什么麻烦……真是不得安宁。”
她看似也在担忧我的消息,然而话里话外更多的是抱怨和不悦。一提到我“可能遭遇不测”的事情,她眼神中的焦躁更甚,却没有太多悲伤,反而似乎在担心“又要引发什么不好的影响”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。王美玲应声打开,只见一位打扮朴素的老人——那是家中的老佣人张婆婆,手里拿着一包东西,神色紧张地说:“夫人,外头有人找到我,说这是雨晴小姐落在河边的随身物品……可能她……她真的出事了。”
王美玲闻言,神色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震惊或慌乱,反倒是蹙眉看了看那包东西,然后低声说:“先别给老爷知道,省得他心情更糟。你也别往外说。”
“可……这可是大小姐的东西啊,我们是不是先报警——”张婆婆急得红了眼圈。她对我一向疼惜有加,也或许是她暗地里帮助我能活下去的唯一温暖。她此时大概是想通知全家,让他们真的派人去找我,别把消息压下来。
可王美玲只是冷冷地摆手:“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。再说,谁知道雨晴有没有故意假造证据博取同情?你先把东西交给我,我来处理。”
张婆婆为难地将那包东西递过去,还想说什么,却被王美玲硬生生挡住了去路。我在旁看得无比心痛:王美玲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我的安危,而是怕这件事带来负面影响。我苦笑,记得她曾经患病时,我夜里守着她、给她端药送水,以为她会把我当亲生女儿对待……可如今看来,她真正的亲生女儿只有一个,那就是苏玉婷。
王美玲拿到那包东西,脸色变得更加阴沉,她低声喃喃:“雨晴,你要是真寻了短见,大家都不得安生……”说完,她还把那些物品扔进了旁边的柜子里,仿佛那是需要封存的证据。过了几秒,她抬头看着张婆婆,声音变得尖锐:“不准声张,谁要是走漏消息,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我看见张婆婆被吓得抖了一下,想说什么,最后还是低头默默退了出去。我忍不住走向王美玲,想大声质问她:“为什么?你不是也曾对我露出过温柔吗?为什么此刻你却能如此冷酷?”可我的灵魂没有任何声音能传达过去。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王美玲对着镜子,怔怔出神,似乎在思考什么“对策”,而我究竟是生是死,在她心中都远不及家族脸面、苏玉婷声誉来得重要。
我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。也许,所谓的温暖和关怀,只是建立在“不会和玉婷起冲突”的前提下。如今,我与苏玉婷势同水火,她自然站在那个养了二十多年的亲生女儿一边。
我悲伤地退了出来。此刻的我,像一个孤魂野鬼,连哭诉和哀嚎都无人能听见。就在这时,我发现走廊尽头亮着微弱的灯——那是通往家族长辈起居室的方向。或许……我还能再看看他们。毕竟,在我回家之初,有那么几位长辈对我态度还算和蔼。我渴望得到哪怕一点点惋惜或同情,也好证实我没白回这个家。
第六章:众人的指责
我跟着走廊的灯光飘去,发现正是那些林家长辈们聚在一起,低声讨论着什么。房间里隐约传出压抑的气氛,还有一些因为上了年纪而沙哑的争吵声:
“雨晴那孩子到底怎么想的?我们也没把她怎么样啊,她为何要做那些违背家族利益的事?” “可不是嘛,她之前把公司账目搞得一团糟,好在玉婷及时发现才没酿大祸……” “我看啊,这小丫头就是不知好歹。老爷子(指林志远)好心把她找回来,她却三番五次给家族添乱。” “你们说,她这回搞的‘坠河’事件,会不会是苦肉计?” “嘘!这种事情可别乱讲……林家最近还在筹备和陈家的联姻计划,若真的闹出人命,媒体乱写怎么办?”
我悬浮在门外,听着他们絮叨,全都是在猜测我是不是“自导自演、博同情”或者“畏罪潜逃”。就算有人提及“要不要先确认她安危?”,也很快被另一种“家族利益”论调给压了下来。
我记得我刚回来时,曾有几位长辈私下对我还算客气,说什么“血脉终究是血脉”“外面吃的苦够了,回来也好”。当时我还挺感动,以为自己在这个家中并非一无是处,至少有长辈愿意给我一个缓冲期。但后来,苏玉婷悄悄引导他们去误解我,说我觊觎家族资产、胡乱搞投资,连带着做假账……种种污蔑像滚雪球一般,让长辈们对我彻底失望。他们如今宁愿相信苏玉婷也不愿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。
就在他们唏嘘与抱怨的间隙,一名家族律师模样的人突然拿着文件快步走进来,声音急促:“各位,刚刚收到一份匿名快递,里面是法医报告——和林雨晴的DNA比对结果……确认为同一人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房间里瞬间安静,随后爆发了一阵惊呼:“怎么可能?她……她真的死了?” “不会吧?这到底什么情况……” “这可怎么对外解释?这段时间不都说她是‘在外面躲债’或者‘逃避家族处罚’吗?”
我在门外听到这些惊慌失措的语气,没感受到半点真情实感——他们关心的还是林家颜面,以及如何对外解释。我已经死了,沉尸河底,被人用最残忍的方式推下山崖,可在他们眼里,最糟糕的恐怕是“负面新闻”和“舆论风波”。至于我的生死……哼,不过是意料之外的闹剧吧?
长辈们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,有人提议立刻开会讨论对策,也有人沮丧地说这事早迟都要爆发,还不如让媒体报道成“抑郁症自杀”。他们甚至盘算着让苏玉婷假意“悲痛”地发表一个声明,好转移大众视线。
我听得浑身发凉。原来我真的只是他们的棋子和工具,活着的时候要背负那些莫须有的罪名,死了之后还得成为一场“家族形象保卫战”的牺牲品。他们何曾真正把我当成一条活生生的生命?是我太傻,才会在这个家里苦苦祈求一点点爱。
“不行!”一个年长的女性忽然大声说,“如果她真死了,我们就更要小心处理。雨晴毕竟是老爷子的亲生女儿,不能太草率。”我愣了愣,认出她是一位和我有点血缘的姑婆。在我刚回家时,她还算对我保持了一些和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