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
乘客只要听到陆隽驰名字都会松一口气。
万米高空中,每个人都想把自己的命交给最信任的人。
可我对陆隽驰不仅仅是信任,更多的是依赖。
他是我的安全感来源,有他在,哪怕是翱翔在云层中都会有种落地的踏实感。
原以为吵架会持续很久,直到真正的“陆隽驰”出现在我面前。
8
一个乘客肺心病,空姐广播很久。
不巧的是,整架飞机旅客没有一个医生。
飞行过程中气体加快膨胀,再拖下去恐怕会错过最好的救治时间。
事态紧急,我选择迫降。
稳稳落地后,乘客在最快时间内送上救护车。
就在慌乱中,一个声音让我顿住脚步。
那一瞬间,是欣喜是疑惑,更有砰砰砰慌乱的心跳彰显我的无措。
「阿愿,真的是你。」
我迟缓望去,他的声音我熟记于心。
可他的样子,我却从来没见过。
福利院失明的五年,这个声音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指引过我所有生活轨迹。
他轻轻叫我往前走,向右拐。
提醒我前面有障碍物,会在我跌倒自暴自弃是哄我,「没事,正常人也会摔,阿愿已经做的很好了。」
我依赖这个声音五年。
后来眼睛复明,我拆开纱布。
蹲在我床边的人只有陆隽驰。
当时我还奇怪,为什么他的声音变了。
陆隽驰是怎样解释的呢。
当时他稍稍低头,再抬头时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波澜,「男孩子长大会经历变声期,这很正常。」
我信了。
能熟悉我所有习惯的只有一个人。
我连怀疑都没有。
可现在,真正的“陆隽驰”就站在我面前。
「阿愿,当时领养太仓促,我没来得及跟你道别。」
「当时你说睁开眼第一个想看见的人是我,我恨自己没多留一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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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是盯着他看,一眼又一眼。
我轻声问,「你的名字,是哪几个字。」
面前人温润笑了笑,掏出手机,「陆—珺—迟」三个大字晃在我眼前。
其实我拼音学的很好,珺是四声。
拼读出之后的那一刻,只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块。
陆隽驰,陆珺迟,一样的发音,念出来是一样的黏腻。
我怔愣好久才有反应,脸上的笑意带着僵硬,「好巧,我有个朋友名字跟你一样,只是字不一样。」
陆珺迟看起来很意外,「改天可以见见你这个朋友吗?」
我一颗心找不到归位,心不在焉应付道,「当然,如果他愿意的话。」
返机途中,陆珺迟和我并肩而行。
直到他重返头等舱,并要了我的联系方式。
久别重逢,分明是一件喜事。
他虽不语,却应该能察觉到我的失魂落魄。
9
这趟飞完,我迫不及待想见陆隽驰。
我心底藏了太多话想问。
思绪万千,最终也只在聊天框发出一句,「对不起,为我们之间不合时宜的吵架。」
发完后关机,彻底隔绝外界一些声音。
这一觉睡了很久。
我艰难坐起,饮了一口水。
如果不是陆珺迟的电话打来,我真的快要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。
「喂。」
我刚睡醒时语气很冷漠。
那头沉默几秒,「方便请你吃饭吗。」
「嗯。」
挂了电话,我手指习惯性点开唯一置顶的那个聊天框。
陆隽驰还没回复。
我无奈笑笑,确实忘了,这段时间他飞的是国际航班,哪里有空。
餐厅是陆珺迟订的,似乎是依着从前我在福利院那会的口味来的。
京市久负盛名的空中旋转餐厅,平日需要预约才能等位。
我到之后才知道他订的是观景最好的顶层用餐位。
从始至终陆珺迟都很绅士。
我想起失明那五年,只要待在这个人身边,听听他的声音都会觉得安心踏实。
「后来我去福利院找过你,才知道你眼睛好了之后重新入校,还考进航空大学。」
陆珺迟夹了点菜到餐盘里,「多吃甘蓝,于你眼睛有益。」
他也许是自言自语,说以前福利院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