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思关心这些,连儿子说了什么都没听清。
到了晚上,老鬼实在忍不住,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。
“嫂子,当时人多,其实设备的事儿也不是不能商量。”
“对了嫂子,你也不想你的丈夫坐牢吧?”
03
看着空落落的家,我们一家都很沉默,我环顾四周,脑海里是曾经的欢声笑语,不知何时才能重现。
都没什么胃口,晚饭随便做了点,事实上也没啥可做。
用没人要的旧物简易搭了个餐桌,一家人就围在一起吃了起来。
我斥巨资买了瓶二锅头,身前一盘花生米,就这样也喝了二俩,姜妮炒了俩菜我舍不得吃,都留给他们娘俩吃了。
男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喝多,我满脑门子都是接下来的规划,该怎么办,姜妮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,我完全没在意,就是自顾自的酌着。
但在蠢的男人也能感受到氛围的变化,姜妮看过信息后明显的不自在,就像要爆发的火山却不知道往哪发一样,又透着一股委屈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来,喝一个。”
“难得呀,也是,今天就让你破个例。”
姜妮很少喝酒,我不疑有他,这种时候这种氛围下,是个人都想喝点吧。
她只喝了一口就双颊绯红,像熟透的红苹果,我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,想要啃上两口,奈何儿子一直直勾勾的看着,我真是个出生,以前竟没能感受到老婆的好。
“都会过去的老婆,一切都会过去的,相信我。”
“只要青山还在,不愁没有柴烧,我们还有设备,大不了我这脸不要了,出去给人磕头,我就不信我混了这么多年,一点情分没有。”
我抚摸着她的脸颊,绕着她的青丝,述说着未来,让她宽心,我没看到她看我的眼神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做工程的就没有不能喝的,一瓶二锅头被我喝完了,我躺在简易的行军床上呼呼大睡,姜妮将儿子也给哄睡着了,摸了摸可爱的脸颊,又看了看我,一直在床上做到半夜。
站在镜子前,出现的是一张盛妆打扮过的脸,烈焰红唇,成熟妩媚到了极致,姜妮将珍藏的真丝连衣裙穿了起来,这是她能接受的最性感的穿搭了。
最后看了一眼父子,姜妮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大门,同时她将一把剪刀藏在了身上。
第二天,我是被儿子摇醒的,因为今天要上学了。
“你妈呢?”
“不知道。”
我随便煮了点清水面对付了一口,送儿子去上学,我给姜妮打电话也不接,不知道干什么去了。
等我送完孩子回到家,姜妮已经回来了,我问她干什么去了,她说睡不着去走访以前的老客户,看有没有事情做,我说打电话怎么不接,她说没电了。
我没感觉出什么,反而觉得惭愧,女人在外面奔波,自己却喝大酒,偷懒。
不能在这么颓废下去了,得想办法做点什么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真是脸都不要了,四处求人,可能感受到的只有冷漠,经常喝到不省人事,换来的却只有对我人品的赞美。
我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,和对自身的审视。
当下都在自救,我能理解,以前喝顿大酒多少能换回点实质性的东西,如今却只有空谈,我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寒冬,还有我的为人处世是否太过保守,需要改变?
我不明白,难道万金油一般的工程行业真的日薄西山,对我来说注定凶多吉少?
在当下,我又该如何改变,何去何从?
我的负能量越来越多,经常和姜妮抱怨,她却从来不跟我埋怨,还一直耐心的劝导我,叫我别放在心上,努力做好就是,但我的神经却越来越敏感多疑。
姜妮的信息越来越多,总是滴滴响个不停,我问她是谁,她又不说,她的手机以前从不对我设防的,现在却总是撰在手里,好像就怕我拿去看。
直到有一天,一组照片发到了我的手机上,我难以置信的看着,照片里的她是那么的性感,那套连衣裙我只在我们度蜜月的时候看她穿过,那个房间我也很熟悉,房间里的床我曾经滚过。
我目眦欲裂,感觉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,我冲进厨房里,抓起她正在做饭的手,她被吓的一激灵,手中的菜刀应声掉在地上,差点伤到她。
“啊~”
“你干嘛!”
“你还有脸问我干嘛,你看看你干的好事。”
我把手机怼在她的脑门上质问她,她看到了照片,显得很慌乱,连声解释。
“你误会了,我们什么都没干。”
“误会你妈,你拿我当傻子,你这个骚货,我打死你。”
我重重的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,自结婚以来,这是我第一次下这么重的手,姜妮被我抽倒在地,泪水夺眶而出。
儿子这次是真被吓到了,过来抱住我的腿,哭的很大声,叫我别打妈妈。
姜妮抱住儿子,安慰他别哭,还在跟我解释,可我根本听不进去,我现在是个被肾上腺素支配的动物,脑子里只有老婆偷人几个字,我被绿了。
我残存的理智不想让儿子看到,我把他拽开了,他跑回了屋里。
“是,我没钱了,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是吗?要去攀高枝,你个贱人,倒是攀个好点的,找那种人,我抽死你。”
“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是吗?”
“好,你抽死我吧,有本事你就抽死我。”
我不断的辱骂着她,打她,姜妮是个很刚硬的女人,起初还解释,后来干脆无声的抵抗,她的眼神很坚毅,正是这种眼神更加刺痛了我,我掐住了她的脖子。
姜妮呼吸愈发困难,不断的咳嗽,可她的眼神从没变过,死死的盯着我,没有求饶。
千钧一发之际,一只大脚踹开了我,他的哥哥及时赶到了。
“妹,你怎么样,没事吧。”大舅哥扶起了姜妮,心疼的不行。
随后就冲过来打我,一拳又一拳打在我的脸上,我感觉不到疼痛,不断的傻笑。
“我打死你个狗日的,敢打我妹。”
姜妮缓过气来,过来拉住了她哥,她哥被拉开了,口中还不断的咒骂,骂的累了,就跟姜妮说:“收拾收拾东西,跟我走。”又冲儿子喊道:“小安,收拾收拾,跟舅舅走。”
“算了,还收拾什么,家都让人搬空了,你这种男人还活着干什么,就会冲女人撒气,我要是你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大舅哥一口唾沫吐在我身上,姜妮还有些不愿意,拿手戳了戳她哥。
“咋的,你还心疼上了,这种男人你心疼他干什么,窝囊废。”
说完抓起姜妮和小安的手就往外走,姜妮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,只会一个劲的傻笑,她失望透顶。
04
我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半夜,脑海中都是温馨的回忆,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,就因为我落魄了吗?
我相信姜妮不是这样的人,但我的经历又告诉我人性经不住考验。
如果说灰暗的人生是我生命不能承受之重,那家庭的破碎就是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,而破碎的家庭恰恰是我亲手造成的。
我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,如果我不那么激进,如果我能甘于平凡,可人生没有如果。
我的思想越来越极端,我开始在城市里漫无目的的走着,像行尸走肉一般,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座大厦前,这是我们城市数得着的高楼,就很奇怪,莫名其妙的我就来到了天台上。
天台上风很大,幸好是夏季,不然会像刀刮一样,我还没从这个角度看过自己的城市,显得自己很渺小,我站在天台的边缘,向下看去,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我就在想,跳下去是不是就一了百了了,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,可是我没有勇气。
我自嘲的笑笑,白跪了,不如进去蹲着。
我就这么坐在天台的边缘,夜色越来越黑,思想也越来越危险,脑子里乱七八糟的,直到那根弦绷断,我大喊一声,就要一了百了,一个声音却突然响起。
“确定要跳吗?你还有机会的。”
这个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,这么长时间我居然没发现还有其他人在,我转过身来,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,隐约能看出一个人影,藏在阴影里,我看不真切,只能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和洁白的牙齿,我看的出他在笑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
“这你不用管。”
“我真的还有机会吗?”
“得看你想不想要了,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。”
“交易?什么交易?”我很疑惑,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和我能做什么交易,下一句话便让我嗤笑起来。
“我可以帮你得到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,而代价是等同的。”
我笑了,闹了半天是个神棍,现在都21世纪了。
“我想要钱,我想要数不完的钱,你能给我吗?”我调戏他,可他却不为所动,古井无波。
“当然可以,前提是你支付得起代价。”
“什么代价?”
“你的心爱之物,代价是等同的,失去什么,视你得到多少而定。”
我根本不相信,太玄乎了,而他似乎猜出了我心中所想。
“我知道你不会信,可以先试用。”他笑了,明亮的眼睛眯成了月牙。
“怎么个试用法?”
“接下来的半个月,你会运气爆棚,半月后,回来这里找我。”只见他打了个响指。
“这就好了?”我问。
“是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来?”
“你肯定会来的。”我看得出他笑的更灿烂了,有点邪性,说完他便消失了。
真是莫名其妙,我心想,完全没放在心上,只当他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