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异人虽在赵国穷困潦倒,无所建树。但是他好歹顶着秦国公子的名号。仅凭这一身份,绝不可轻视。
那些普通商人之所以轻视他,是过于在乎「货物」本身的价值。对吕不韦而言,经商的关键不在于货物本身,而在于商人的手腕。真正有能耐的商人,能将不起眼的货物巧妙包装,使其成为抢手货,顺利售卖出去,这才是成功。因此把异人视为劣质品,都是鼠目寸光的庸人罢了。
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,吕不韦旋即展开行动。
经过打听,他找到了异人的家,刚想要敲门,他发现衣领有点不舒服,他整了整衣衫。吕不韦是一个很重视形象的人,他穿着华丽,干净利落。在他的观念里,一个人要善于着装,要会打扮自己。他常年在外经商,他深知穿着得体,给别人第一印象非常重要。所以他无论见任何人,总是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。
他敲了敲门,好半天听不到里面的声音。最后他等不及了,只好推门而入。
异人听到有人进来,他连忙从炕上爬起,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位衣着华丽的贵人。
只见吕不韦身材高大,额头宽阔饱满,眉毛有一点压眼、眉尾向下,增添了几分随性;一双眸子明澈动人,流盼间尽显优雅。凝视他人,满载着诚挚与深情,令人见之忘俗。
三十岁出头的年纪,留着一抹精致的小胡须,显得精明干练。嘴角微微扬起,笑起来非常迷人。脸型偏方,下巴上宽下窄,脸庞线条硬朗又不失柔和,彰显出独特的个性与气质。
一身贵族的打扮,让异人有说不出的好感,这是异人的视角。
而吕不韦却恰恰相反,因为异人给他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好。
只见异人半死不活地躺在炕上,数九寒冬,室内没有烧火,他躲在被窝里冻得瑟瑟发抖。吕不韦身披锦衣狐裘,还能感到阵阵寒意,可见这个屋子有多冷。
吕不韦环顾四周,屋子里可谓家徒四壁,除了炕和锅,别无他物。看到这里,吕不韦倒吸了一口凉气,心想堂堂的秦国公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,不觉心生怜悯。
窝在被子里的异人,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,他觉得此人很可能是来看热闹的,所以他躺下来,闭上眼睛,对客人不理不睬。
吕不韦看着四周,单身汉居住的地方,必然不会打扫房屋,地上各种垃圾扔得满地,灶台上的污渍起了厚厚的一层,锅碗瓢盆散落着放着,上面还有残留的食物。加上异人不讲卫生,所以屋子里有一股难闻的气味。
比这更厉害的是,异人显得极度颓废,窝在被子里像吸食了大烟似的,整个人面容憔悴、眼神空洞、无精打采,精神萎靡。
他的脸色蜡黄,两颊深陷,大概是冻得睡不着觉,导致经常熬夜,眼睛周围布满了黑眼圈,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无法驱散的阴霾笼罩。
当即异人一脸不耐烦地问道:「你谁呀?」
吕不韦脸上现出笑容,道:「在下卫国商人吕不韦,敢问阁下是秦公子异人吗?」
异人没有看他,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回应着:「嗯。」
吕不韦继续笑道:「久闻公子风流倜傥,玉树临风。在下特来拜会,备了些许薄礼,不成敬意。」说着他把礼盒放在炕上。
异人抱紧了被子,慢慢地闭上眼睛,他要趁着白天不那么冷,美美地睡上一觉。
吕不韦目睹异人这般毫无礼数之举,脸上却未见丝毫愠色。他心下了然,异人现今已深陷极度颓丧之境,似那折翼之鸟、落魄之犬,自己又怎会将其疏狂之态放在心上呢?他觉得异人不能如此自甘堕落,要给他打一剂强心剂。
当即朗声说道:「我能光大你的门楣。」
异人听到这里,他睁开了眼睛,冷笑一声,心想这个人是不是有病?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满口胡言,嘲讽道:「你先光大你自己的门楣,再来光大我的门楣吧!」说完他嫌恶地看了一眼吕不韦,然后再次闭眼。
吕不韦听罢,稍微错愕一下,随即脑筋一转,浅浅一笑道:「非也,非也。你不知道,只有光大你的门楣,才能光大我的门楣。」
异人正在闭目养神,听到这话,猛地睁开了眼睛,就像饿了许久的狼,终于遇到猎物了似的,眼睛发光。
吕不韦一进门,便直言「我能光大你的门楣」,这话乍听之下,活脱脱像个信口开河的江湖骗子,实在难以取信于人。毕竟,他与吕不韦素昧平生、非亲非故,吕不韦凭什么毫无缘由地伸出援手?异人心里明白,事出反常必有因,吕不韦必定有所图。
然而,紧接着吕不韦的第二句话,却让异人瞬间激动起来,仿佛在无尽黑暗中瞥见了曙光。这第二句话,吕不韦并未遮遮掩掩、拐弯抹角,而是直截了当地向异人摊牌:助力异人走向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