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的至亲。」
容睱幼而失恃,圣上几乎可以说一人将容睱养大,流传至民间的说头都是圣上养育公主皆求亲力亲为,从不假手他人,从衣食住行,到礼乐射御书数,无不是亲自叮咛嘱咐。
我自顾自地做到容睱旁侧的石凳上,指尖沾了杯中的水,在石桌上一笔一划地写着。
容睱眼神晦暗地睨了我一眼,我却全不在乎。
我知道,她会喜欢我的这个建议的。
在宫中做女官的日子比我想的无聊许多,几乎是每日陪着容睱习武、练马、去太学府。间或几次见到过皇帝,可他实在是太忙了,有时是陪容睱吃顿晚膳,有时是手谈一局,便立刻回书房议事。
「父皇是很好的君王。」
容睱总是这样对我说,我也并不否认。
可是,再好的君王又能怎样呢?
平民百姓家的女儿还是没有学堂可以上学,依旧为了三斗米被强迫卖进青楼,蹉跎一生。
我不信他,我只信这世间能救女子于水火之人必是女子。
「后日会有苍山围猎。」
容睱将散乱的青丝别到耳后,斜倚在美人榻上,阳光自身后的窗子洒进屋中,衬得她好似仙境中人。
只有眼中那更加膨胀的欲望与野心能将她拉回人间。
我端坐在书桌前,继续练字,闻言只是笑了笑,随意回道:「嗯……我知道的,时机到了。」
放下笔,我抻了抻腰,看向窗外,真是好一个艳阳天。
清明天气醉游郎,莺儿狂。翠盖红缨,道上往来忙。
出了城门,队伍的行进速度快了起来。
今日照礼法规矩,容睱合该乘车而行,在观星台上看着儿郎们策马猎场。
可是,世人皆知,容睱是个例外,如若她想,她可以做一些虽与礼法违背,但未伤及部分人利益的事情。
我满意地看着身上墨色束袖劲袍,巴不得立刻到了猎场。
毕竟,好戏就要开场了。
「啪——」
一支利箭擦过我的侧颊直直钉入身后的树干里,我抬手蹭过微微渗出血珠的脸,蓦地笑出了声,却是越笑越觉得肆意。
柳眉轻挑,眼神似冷刃一般狠狠扎进容昶眼底,他抄起一支箭矢,搭弓射箭一气呵成。
我冷眼瞧着他的动作,只是在他的箭矢向我射来之时向右移了一小步,箭尖在一瞬间便贯穿了我的左肩。
「第二次了……」
我喃喃道,眼见容昶箭在弦上,才缓缓开口:「你不怕,陛下责罚吗?」
因着伤痛,我的声线有些嘶哑,喉间的腥甜似乎要涌到嘴角。
第三只箭矢还是「如期而至」,当机立断,我右手拔出腿上的匕首,冷光乍现,箭矢也应声落地。
「静好!」熟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,尚不见人影。
终于到了。
我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,见容昶不紧不慢地翻身下马,毫不在意地走近我,说着:「那有如何呢?本王不过是看错了,谁教楼二娘子,不,楼女官穿得这般颜色的衣裳。」
视线中那些熟悉的身影接连出现,我心中的那块石头才算落地,像是撑不住力气一般向地面载去。
「楼二娘子!」
容昶那副虚伪的面孔染上了焦急,他搀住我,让我能靠在他的身上。
闻着他身上那熏香味道,恶心得我几欲作呕。
我恍然无措地推着他,容昶也顺势松开手,失去支撑之下我几乎立刻瘫软在地。
视线之内看到那道明黄色的身影,我艰难地向前爬着,鲜血浸湿衣衫,自肩头滴滴坠落到青草上,口中呢喃着:「殿下,救我,救救我。」
「静好。」看到我的那一刻,楼知棋心中的礼法规制统统被抛到了脑后,马还未停稳,他便跳下马来跑向我。
我看到他眼眶通红,手足无措地摊着手,不知道是否该触碰我,我勉强自己勾起一抹笑,朝他伸手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