遮算上一卦,求一个最好的日子。
然后追在傅遮身后,在他耳边不断念叨:“真是个好日子呀,要是那天有人娶我就好啦。”
傅遮左耳进右耳出,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拒绝。
“那日要出征,不能成婚。”
“那日恐有敌情,不能成婚。”
“那日是三叔的表舅夫人的忌日,不能成婚。”
后来,那老道士都有三个娃娃了,傅遮还是没有娶我。
老道打趣我道:“姑娘,你月月来算卦,你的心上人怎么还不娶你啊?不如算了吧。”
我只在他手里多塞几文钱,笑得明媚又哀伤:“快了,就快了,再算一次。”
半月前,我最后一次找他算卦,那个最宜成婚的日子,便是下月初七。
那日过后,我身体伤得厉害,在床榻将养半月。
将军府仿佛没有我这个人一般,紧锣密鼓地筹备婚事,将喜庆的红绸灯笼挂在了我房门前。
我院内的侍从们,也被调用去筹备婚礼,偌大的庭院只剩下我与蓉儿。
日暮时分我喝了药刚刚歇下,房门却被人推开,便见宋桑携三五丫鬟闯了进来。
蓉儿边扶我坐起身,边愤愤替我抱不平。
而我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宋桑身上,一言不发。
因为她今日前来,穿着喜服。
红底金绣的嫁衣,满头珠翠,唇点胭脂,一颦一笑千姿百媚。
只是比起她华丽奢靡的发钗配饰,身上的婚服素雅沉稳,又不失大气端庄。
宋桑巧笑倩兮,走到我床榻边,张开手臂转了一圈,笑眯眯问我:“慕妹妹,你快帮我看看,我穿这身嫁衣如何?”
蓉儿实在气不过,不管她的身份,怒斥道:“丑!不好看!你试婚服关我家小姐何事?干什么大晚上来打扰我家小姐!没看到我们已经歇下了吗!”
被蓉儿骂着,宋桑脸色却没有一丝不悦,反而嘴角的笑意更深。
她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眸只看着我,盯着我逐渐变得惨白的脸色,开口问道:“慕妹妹,你来说,我的这身嫁衣好不好看?
“傅遮为我定制了十几件嫁衣,可我试来试去还是觉得这一件最好看。
“女人最懂女人,所以我想让慕妹妹替我看看,它到底好不好看?”
我沉默着,眼眸盯着她身上的嫁衣,脸上已经毫无血色。
因为这件嫁衣,是我阿娘亲手为我缝制的。
5
七年前我为帮傅遮,离家而去,临行前阿娘熬了三天三夜为我赶制了这件嫁衣。
阿娘说,今后山高水远,阿娘不在我身边不能亲眼看我嫁人,于是便缝制了这件嫁衣。
待我出嫁时穿上,就像阿娘陪在我身边一样。
这件嫁衣被我放在嫁妆箱子最底下,小心翼翼地保存着,却没想到这一放就是七年。
直到今日,它却出现在宋桑身上。
我终是克制不住自己汹涌的怒意,从床榻起身,死死抓住宋桑的手臂,声声质问她:“哪来的!我问你这件衣服哪来的!?”
宋桑被我吓了一跳,又很快反应过来,垂眸假意端详着袖口上龙凤呈祥的纹样,悠悠道:“自然是傅遮给我的,虽然朴素了些,但是好在纹样绣得精致,栩栩如生。”
宋桑拍了拍我颤抖的肩膀:“慕妹妹,你怎么不好好和你母亲学一学女红呢?这纹样和钱袋上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,一个地下。”
我死死攥着她的手腕,指甲嵌入她柔嫩的肌肤里,她痛得蹙眉,却没有推开我。
“你知道!你明明知道这是我母亲给我缝制的,为什么还要穿它和傅遮成婚!”
宋桑眼角弯弯,用温柔的语气回答我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