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
椅旁捧着书看,待我走近,他给我递一瓶热牛奶。
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林禾岳,以后也都是林禾岳。
我又和盛屿失联了,他转了学,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们,杳无音讯,像那场烟花秀一样,黯然隐去。
5
盛屿失联的第二天,下了一场大雪,那是那一年的第一场雪。
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场梦,梦里雪花纷飞,四周的松树被雪白分割成两种颜色,寂静无声,只有雪花在掷地有声地降落。
远处浮现了一具熟悉又陌生的身影。
他的身形和边上的松树一样挺立,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,他的身后留有一串脚印,镶嵌在茫茫的雪地里,昭示着他的来临。
他走向我,是走过来的,没有突兀的轮椅,只有他满目的柔情要融化掉这片雪地。脚陷进雪里,松软的雪被挤压在一起,发出闷闷声响。
他在距离我一步的地方停下脚步。
我抬眼,他的微卷的睫毛上沾染着雪花,如珍珠般停落在眼帘上,为上眼铺展阴翳。余下的目光里静谧地倒映着我的脸。
薄唇轻言我的名字:“穆青。”
两个字随着一流泉涌,清澈安宁地流淌进我的耳朵,扎根在我的心里,久久驻留,汇入血液的长河里。
6
我没能上得了A大。
填报志愿的时候,心里莫名被什么力量推使着,所有的志愿都在距离我家乡一千公里外的北方。
在漫长的暑假中,林禾岳向我告白。
他和我遇见他当时一样热烈,他站在阳光下,发丝都被染上了金色,像他这样的人,在哪里都是光源,太阳是他随身携带的装置。
我不知如何作答,在他提出我可以留在这里,报A大隔壁的学校时,我终于还是开口拒绝。
他嘴角好似上扬,我看不清他的脸,逆着光的脸只有清晰的轮廓显现,语气中又是淡淡的自嘲:“果然,你还是喜欢他。”
他?他是谁?是淡漠地离开从不主动联系的他?是单方面将我们的情感割断的他?
我不会喜欢他,盛屿是个胆小的傻瓜。
坐上长途火车,沿路的树木渐渐后退,我离那片故乡越来越远,那片土地上我们一起路过的风,看过的烟花,都在被时间和距离刻意得模糊、疏远。
过去的时光是被剪断了绳的风筝,和离开的人一样,没了羁绊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