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等你回来，我当你的新娘，给你唱一辈子戏——

水仙是刘班主捡回来的。

那是一个冬天，大雪包裹了整个世界，一眼望去，尽是苍白。

山间的小路上细细碎碎的是小兽的脚印，在雪地里显得格外醒目，树上的枝桠被厚厚的雪压得低低垂下。

刘班主就是在这条小路旁捡到了水仙。

她被棉被紧紧包裹着，露出的小脸冻得通红，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，哭声中夹杂着微微的颤音，小脸冻得通红一片。

“这谁家爹妈这么狠心，大雪天把闺女扔路边冻着。”

刘班主叹了口气，俯下身子，轻轻将水仙抱起，她的身体小得可怜，刘班主的手掌几乎可以将她整个包裹住。

说来也怪，刘班主一抱起她，她也不哭了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大胡子老头。

“模样的倒是俊俏，走吧，既然你爹妈不要你，跟我回家吧。”

刘班主抱着水仙，缓缓朝着城中走去，一长串脚印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痕迹，却很快又被大雪覆盖掉。

刘家班在城里名气很响亮，尤其是刘班主的老生，名声甚至都已经传到了四九城去，很多人都慕名前来。

刘班主很疼爱水仙，水仙也很讨戏班里师兄师姐的喜欢，师兄师姐们上台的时候，她就在台下咿咿呀呀的学，稚嫩的嗓音逗得台下的人哈哈大笑。

等水仙稍微大一点的时候，刘班主就开始教水仙学戏，水仙学得也很快，小小年纪就能唱贵妃，引得街坊邻居啧啧称奇。

刘班主也一直很得意水仙这个又像徒弟又像孙女的孩子，基本上逢人就夸，而水仙又很懂事，街坊邻居都打心眼里喜欢水仙，甚至在水仙才堪堪七八岁的年纪，就有上门提亲的。

她和他第一次见面，是在杨老爷子的寿辰上。

那是她第一次登台，那是他第一次见她。

那一年她十二岁，他十一岁。

他仔仔细细的盯着她，她偷偷地看着他。

“刘班主，你家这小妮子唱的有意思啊，长得还挺俊。”

来给杨老爷子过寿的王屠户眼睛紧紧的盯着台上的水仙，对着身旁的刘班主说道。

“可不是，我家水仙啊，以后一定是个角儿！”刘班主闻言，笑眯眯的回应着王屠户。

“得，刘班主，要不，你把这小妮子许给我，这小妮子让我心痒的紧呐！”

刘班主皱着眉头，瞟了一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