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。
温莞笙缓缓走下高台,踱步至他眼前。
她上下打量一番,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柏……裕。”
他的嗓音嘶哑,似是许久未曾说过话了。
温莞笙颔首,对一旁的暗市老板说道:“我就要他了。”
语毕,从怀中掏出钱袋扔在老板手上。
在老板谄媚的笑容中,温莞笙带着柏裕经过了知意。
而此时他的身边竟站着温凝烟。
“姐姐!”
温凝烟叫住了她,语气焦急。
“你、你怎么会看上……他?”
她的视线停留在柏裕身上,满脸的不可置信。
温莞笙细细看着温凝烟那副涉世未深的模样。
清纯又动人,好似没有半点心机。
可就是这样的人,却是在上一世里,算准了温莞笙的每一步,甚至安插了知意这颗棋子,做足了针对她的万全之策。
“烟儿还真是摸透了我的喜好。”
温莞笙瞟了一眼知意那副绝佳的容貌,话里有话。
“只可惜,我现在更喜欢健硕点的了。”
“这个人,还是你自己收了去吧。”
闻言,温凝烟霎时间脸色苍白。
第三章
温宅,大小姐府中。
温莞笙半撑着头,倚在睡椅上合眼小憩。
她没有将知意买下,乱了温凝烟的第一步棋。
温凝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,还会有与之相对应的方策。
接下来……该如何走呢?
“大小姐,已经将他沐浴干净了。”
下人的声音打断了温莞笙的思绪。
她点点头:“让他过来。”
不过须臾,柏裕只身走入了寝卧。
温莞笙只看了柏裕一眼便移开了视线。
她只是单纯同情这个狼少年才将他买下,见他浑身血污,便让下人带他去洗浴干净。
不曾想却是彻底被误会,竟只让他穿了一条亵裤就送了进来。
柏裕见温莞笙不看他,便私自朝她走近。
那满是伤痕的健硕肌体如玉山般倾覆下来,温莞笙莫名有些紧张,一手抵在柏裕胸口,怒目而视:“大胆!你竟敢——”
可柏裕眼眸清澈明亮,并没有丝毫旖旎的意思。
“他们让我‘好好伺候’你,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……你能不能教教我?”
他语气坦然,倒是显得温莞笙的反应有些奇异了。
“我不是把你买来……我是想让你做我的贴身护卫。”
“贴身护卫?”柏裕露出了疑惑的眼神,“护卫又是做什么的?”
【“他是我前几天从山上抓到的狼人。”】
温莞笙想到了暗市老板的那句话,寻思着这少年莫不是常年待在山上,一些人情世故、道德常理都不太懂?
“护卫就是……一直守在我身边,把要伤害我的人都杀了,杀人你会不会?”
柏裕眼眸亮了一瞬,就好像终于有了一件自己能够理解的事情。
“我会!”
他灿然一笑,露出了尖尖的虎牙。
看到那副笑容,温莞笙一直紧绷的心竟轻松了许多。
她长舒口气,视线下移,却在看到柏裕腰腹那道伤疤时,瞳孔猛地收缩!
上一世她对知意喜爱有加,除却相貌,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缘由,就是因为他在腰腹相同的位置上,也有一道疤。
温莞笙一直在找当年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人。
年少时,她曾跟随父亲来到山里寻兽,却是因一时的贪玩而掉了队。
夜分,温莞笙躲在山洞里,遇见了一头野山猪。
那山猪直直朝她冲来,千钧一发之际,有一男孩冲出挡在了温莞笙身前。
他并没有比她高上多少,却是和山猪撕斗起来。
最后,男孩一匕首刺向了山猪的眼睛,他自己亦是腰腹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。
男孩躺在地上奄奄一息,温莞笙边哭边捂着他涔涔流出的伤口,说自己一定会救他。
可她当时又怕又累又困,一不留神便睡了过去。
当父亲带人找到温莞笙时,男孩已经消失不见了。
只剩下手中那血渍,触目惊心。
“唔……”
柏裕隐忍的痛哼唤回了温莞笙的意识。
她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竟死死掐在了他腰腹伤疤的位置上。
温莞笙慌忙松了手,思绪一片混乱。
所以,她从一开始就寻错了人?
柏裕才是当年那个救下自己的男孩?
“柏裕,你这道伤疤……”
温莞笙一句话还未问完,寝门外忽然传来幽幽一声:
“大小姐……”
那声音几乎淹没在雨声里,似远又近。
温莞笙起身,犹豫着走向寝门,推开。
府中庭院,知意面朝她,跪在地上。
大雨早已将他的衣裳浇得湿透,混合着先前所受的鞭伤未愈,血水连同雨水流得满地都是。
知意看见温莞笙从殿门里走出,眼眸一瞬发亮,却又很快地暗淡了下去。
“大小姐!”
他嗓音发颤,近乎哀求,全身上下只有那张脸最为白净。
“大小姐……为何不要我?”
第四章
这场景异常熟悉。
作为城中当一不二的驯兽世家,温家自然树敌无数。
上一世温莞笙与温凝烟节日出游时,便遭贼人袭击。
知意作为温莞笙的伴兽,竟下意识去护着温凝烟。
温莞笙无人护着,因此被贼人所伤。
后来,大夫人气急,将知意关在水牢三天三夜,又让他跪在温莞笙寝门前,乞得她的原谅。
那天亦是这般雨夜。
温莞笙虽心中不爽,但见他那副可怜模样,还是心疼,让他只跪了半夜便起来了。
“大小姐……为何不要我?”
温莞笙看着柏裕,忽然替上一世的自己感到可笑。
他样式做尽,却是隐隐藏着许多不对劲。
她念在他是年少时的救命恩人,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了下去。
不曾想,连带着那份心意的产生,都是在自掘坟墓。
温莞笙冷嗤一声,环抱住双臂:“你是谁?”
“我……我名为知意,正是大小姐在暗市……”
知意喉结滚了滚,似是不忍说出口。
“在暗市原本选中的兽人。”
竟还不死心。
温莞笙步步迈下阶梯,停至他身前。
“知意,那你倒是告诉我……”
她居高临下地望去,与屋檐外的知意仅一步之隔。
“我何故要你?”
温莞笙面带笑意,语气却是冰冷的。
知意听罢,敛了敛眼睑,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。
旋即,那本就单薄湿透的白色内衫被他脱了下来。
温莞笙知道他想做什么。
他想让她看到那腰腹上的伤疤,他想她心软。
于是她便如了他的愿,目光凝滞在伤疤上,面上的笑意也逐渐淡去。
温莞笙听见知意微微松了口气。
“你这道疤……”
她食指抚了上去,顺着腹部,一路滑向腰侧。
虽然伤疤和柏裕的位置别无二异,但轻触后温莞笙才发现,这道伤疤的痕迹要更新一些,绝不是陈年的伤口。
还真是……
一如既往的厚脸皮!
“知意,你这道疤,可真丑啊。”
顷刻间,知意的身体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