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问也是有缘由的。
上一世她的手段并非有多高深,不过就是靠着一个又一个男人的势力,为虎作伥。
而那些被她利用的男人们,也是奇了怪,一个个着了魔似的对她死心塌地。
就算是知意,亦是逃不过她的魅力。
温莞笙下意识看向默默跟在身后的知意,却见他毫无反应,如同牵线木偶般低垂着头。
一时感到有些奇怪。
温凝烟当着他的面对柏裕暗送秋波,知意都不会感到难过的吗?
“唔……我不要,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。”
柏裕边说还边往后退了一步,脸上流露出了明晃晃的厌恶情绪。
他在山里长大,来到温莞笙身边前未曾受过训,自然也不会想到说话要给温凝烟留面。
温凝烟大抵是第一次在男人身上受挫,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。
“你、你好大的胆子!”
她一时情绪难绷,抬手就要一巴掌挥下去——
掌心在柏裕脸侧一指距离前停住。
那是温莞笙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。”
温莞笙一把将她的手甩开,力道之大到温凝烟往后踉跄几步。
“我的兽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了?”
温凝烟眼里闪过一丝狠厉,转瞬即逝:“姐姐……”
而知意也并未去搀扶温凝烟,只定定地站在她的身后,目光如炬地看了过来。
“我只是、只是觉得这样一个不懂规矩的东西守在姐姐身边实在难用。”
温凝烟露出足够讨好的笑脸,又立马将知意推到跟前来。
“知意则不一样了,他做事很有条理的,不如我将他送给姐姐你吧?”
语气都带上了莫名的焦急。
温莞笙知道,她的重生,打乱了温凝烟最关键的一步棋——
将知意送到她的身边。
上一世温莞笙的所有事情温凝烟都无不知晓,就是凭借着知意。
温莞笙隐隐觉得,只要这一世不按往常的习惯来,也不收下知意,就能彻底摆脱温凝烟对她的掌控。
但戏还是要演下去的。
“我听闻他现在不是你的护卫么。”
温莞笙故故做惊讶状:“烟儿竟舍得忍痛割爱?”
“谁叫我心中时刻想着姐姐呢。”
这话实在可笑,温莞笙差点就要笑出声。
“我用人确实会看长相……”
温凝烟似是松了口气,笑着回道:“知意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,若姐姐喜欢——”
“我不喜欢。”
温莞笙打断了她的话,面上笑吟吟,字字句句却浸满了寒意。
“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,更讨厌用别人用过的。”
“我嫌脏。”
话音刚落,知意肉眼可见地唇色泛白,身形晃了晃,似是快要支撑不住。
【我嫌脏。】
这其实是知意曾对温莞笙所说过的话。
上一世的温莞笙被城中人传言,小小年纪便豢养闺宠,为人所不齿。
那是谣言,知意却是信了。
因此他被温莞笙带在身边时,眼底除了耻辱外,更多的还有厌恶。
依稀记得在知意生辰那日,温莞笙亲自为他雕了一朵木头桃花,唤人去叫他来,准备给他配个剑穗。
可知意不仅人没到,还将木桃花也退了回来。
“他、他说自己身份低贱,受不起这份赏赐。”
回报的下人支支吾吾道。
一同前去的侍女却是在温莞笙旁气得跳脚:
“我分明听见那黑心玩意儿说这木桃花脏得很!”
东西不脏,他是嫌弃制造它的主人脏。
当时的温莞笙,强迫着自己想着知意腰腹的那道长疤,极力没将此事往心里去。
自那之后,她仍是会送他东西。
却再没送过亲手制作的。
第七章
“当!当!当!”
城内骤然响起的巨大钟声唤回了温莞笙思绪——
那是骑射大会即将开展的钟声。
城中每年都会举行一次骑射大会,上一世的温莞笙便是在骑射上大放光彩,由此引得父亲忌惮。
“既然姐姐实在不喜欢知意,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。”
温凝烟嘴角扯出一抹笑,与刚刚相比心情似是愉悦了不少。
“今天毕竟是属于姐姐的日子呢。”
说罢,便领着知意离开了。
“今天是你的生辰吗?”
柏裕显然误会了温凝烟的那句话,他动作飞快地在花园里采了几枝,仿佛已然将好看的花朵位置了然于心,握在手里送了过来。
温莞笙笑着接过花束,摇摇头。
“多谢,只不过今天不是我的生辰。”
“一个时辰过后,城外平原上会有骑射大会,所有驯兽师都要参加。”
柏裕的脑海里回想起温莞笙一箭射穿猛禽双眼的场景。
“那你肯定能得第一,我现在去给你挑上一匹最好的马。”
“不,不要最好的。”
温莞笙冲他眨了眨眼睛,神色狡黠。
“只要那种看起来最漂亮的就可以了。”
……
温莞笙换好了束口服,便来到了骑射场,正好瞧见柏裕牵着马朝自己走来。
他面露难色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“你是不是想说漂亮的马大多能力都不行?没关系,我要的就是它不够有能力。”
温莞笙摊开手心,是一条挂着木桃花的剑穗。
“还有,把这个戴在剑柄上吧。”
柏裕接过剑穗,语气欣然:“这是礼物吗?”
“算是吧,我自己刻的,所以没有那么好看。”
“……我、我很喜欢!”
柏裕扬起笑容,立马将它戴在了剑柄上,爱不释手。
“柏裕,我还要交给你一个任务。”
温莞笙低声道:
“尽量让这个礼物越显眼越好。”
柏裕茫然地点了点头,正听远处传来阵阵欢呼:
“烟儿妹妹箭术进步好多呀,竟中了靶心一次。”
“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和我们一起去山中巡猎了。”
人群之中温凝烟露出了羞赧的笑,她摆摆手道:
“兄长们可莫要再恭维我了,我这第十箭才射中,和姐姐往年相比根本不值一提。”
“她当年巡猎,一箭就能射中三百米开外野兔的眼睛,一直是烟儿学习的榜样。”
声音不大不小,正是坐在看台席上的父亲能听到。
“既然烟儿妹妹都这般说了,那我便再来露一手好了。”
温莞笙上了马,手持白布朝众人走去。
直至全场目光汇聚于身,她才将白布蒙上了自己的眼睛。
“竟是盲射?这下可真真是大饱眼福了!”
温凝烟情难自已,以至于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。
一声口令下,温莞笙蒙眼骑马奔腾,上身直立拉弓射出一箭——
脱靶。
又射一箭——
又脱靶!
四周看台皆传来哄堂大笑。
温莞笙听见了,不敢置信地摘掉了白布,咬牙切齿地将马调转了头,手上的白布也被她一把扔在地上,颇有一番气急败坏的模样。
她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靶心,再次架马,拉弓——
一环。
再一箭——
又是脱靶!
“可恶!”温莞笙一把将弓箭摔在